厉景呈万万没想到荣浅会说出这几个字,她潭底被无尽的黑暗掩起,似乎照不进去任何的光芒,厉景呈搂紧她,“荣浅,我知道你心里有恨,我们暂时先别想这些好吗?”
他让她的头靠向自己的肩膀,“你今天太累了,别再往下想了。”
荣浅发泄一通后,心里稍微平静下来,待她不再那么激动后,厉景呈去洗手间绞了把湿毛巾,回到床边替她仔细地擦拭着脸上的脏污。
她一动不动,模样乖巧,厉景呈心里很不是滋味,也全然没了倦意。
荣浅重新躺到床上,厉景呈走到阳台上抽了根烟,荣浅只看到忽明忽暗的火红色跳跃在男人的指尖,她翻个身,目光出神。
她并没有足够的力量找厉景呈拼命,她现在唯一的办法只能是离他远远的。
抽过烟后,厉景呈放低脚步声回到房间,荣浅闭着双眼,经过方才那么一闹应该是睡着了。
厉景呈关掉灯,躺在床上却怎么都睡不着。
荣浅睁开双眸,两人各有心思,尽管近的能碰触到彼此,心却似乎隔了天涯海角的距离。
翌日,厉景呈照例去公司,荣浅起来后走出房间,经过书房,她下意识推门进去。
厉景呈的书房内也做了小小的改动,布置了一面照片墙,挂着的相框却都是空白的,应该是要等小米糍出生后将照片放进去。
荣浅走过书桌,看到上面有张合影。
她拿起相框,是厉景呈有次带她去恐龙乐园玩,在瀑布前照的,那会,她肚里的小米糍才五个月左右。
荣浅看着相框内的自己,倚在男人怀里,笑容温和开怀,还真以为过上了什么幸福的日子。
她将相框放回去,摆在原先的位子,一点点都未偏差。
荣浅转身想出去,目光移到书架上,看到那尊雕塑。
她慢慢来到书架前,这是厉景呈当做宝贝一样的东西,做成成品后就被他摆了起来。
荣浅怔怔盯着他看,这是她的第一尊人脸作品,这会看来……
她摇摇头,不止是觉得讽刺,荣浅手指抚向雕塑,咬着牙齿说道,“厉景呈,你配吗?”
她伸手将雕塑抱起后回到房间,荣浅拿出雕塑刀,当初熬了多少个晚上才做成的作品,如今毁在自己的手里面,她一点也不觉得可惜。
荣浅手里的雕塑刀一下下扎过去,刀锋尖锐无比,却也只是将面上划出道道的印子,荣浅动作加快,每刺一下,她心里却并没有丝毫的好受,同样也是扎在她的痛处,只是将伤口拉得更深而已。
她眼泪簌簌往下掉,荣浅使劲全力抡起,尖利的刀口深深刺进去,拔也拔不出来。
她将雕塑狠狠摔在地上,碎裂开后,蹦的满屋子都是。
荣浅一下坐在地板上,没过多久,外面传来急促的敲门声,“少奶奶。”
“怎么了?”她强自咽下口气,慢慢平复过来。
“您没事吧?我听到屋里……”
荣浅打断她的话,“不过是打碎了几个杯子,你大惊小怪什么。”
“那我进来扫干净吧。”
“不用,”荣浅艰难地起身,“你去做午饭,我今天想吃鳕鱼。”
“好,那您当心,实在不行就让我们打扫。”
“知道了。”
荣浅找来个鞋盒,将碎片扫起后全部倒进去。
连带着卧室的垃圾袋一起拿下去,佣人正在厨房准备午餐,请来的月嫂在沙发前整理着东西,看到她时抬下头,“少奶奶,我去丢吧。”
“不用了,”荣浅拎了东西往外走,“你也说过,适当的运动对身体好。”
月嫂笑了笑,也就继续着手里的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