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小看了!
又被小看了!
大阿哥脸上的肌肉连着抽了好几下,他回头狠狠一瞪四阿哥:“老四不地道,找个这么小的傧相,让我这做哥哥的还怎么痛快喝酒?”
四阿哥不以为忤,将茹芾往旁边一推,扯过富存:“那就让弟弟的大舅子陪你喝,大哥看可成?”
大阿哥哼了一声,一把拉过满脸笑容的富存,“看起来还像个爷们儿,到底如何,还要喝过才知道。”
三阿哥遗憾地看着大阿哥被富存牵制住,端起酒杯,便欲亲身上阵。
“三哥,弟弟新得了一本好字贴,搁在弟弟这里有些浪费,不如送予三哥与大儒们一起赏鉴?”
四阿哥浅笑着看向三阿哥。
三阿哥的手指动了动,看着眼含深意的四阿哥,默默想了想,而后哈哈一乐,坐了回去:“还是四弟最知道三哥。”
太子帮着四哥,大哥被祸水东引,三哥偃旗息鼓,余下的皇子们个个一脸痛心疾首——做兄长的都这么不靠谱,难道让他们这些做弟弟的去灌四哥的酒?他们以后可都还想过好日子呢。
牺牲了一个富存,将最麻烦的一桌宾客解决,四阿哥脸上带着堪称和煦的笑容,带着隆科多、茹芾去往下一桌……
……
四贝勒府东小院新房
皇阿哥们为新娘的容色所惊,留下一群皇亲宗室的女人们,一个个老老实实退出了新房。
被一群眼神各异的女人围着各种打量,各种打探,各种取笑逗乐,茹蕙坐在帐中抱元守一,坦坦荡荡地或答,或笑,或顾左右而言他,或反诘,或讨教,行止磊落,不遮不掩,不羞不躁,倒让一群女人们一时有些无从下手。
“听说这整个院子都是按着茹佳妹妹的喜好布置的?”三阿哥侧福晋田佳氏秀丽的脸上不掩羡慕:“要说呢,婚前能有时间和爷们处处,就是不一样,看看这新房修整的,地下还铺了地龙,比烧炕可好多了。茹佳妹妹真是好命,出嫁前父兄疼爱,出嫁后,有四弟护着,这日子,再没谁了。”
茹蕙的目光一扫房中众女眷,果然看到她们眼中的讪笑,茹蕙当然知道这些女人为什么这番情态。
坦然一笑,茹蕙点头:“田佳姐姐说得没错,妹妹在家时父母兄长宠爱,十岁奉父命进贝勒府又得了四爷恩典,请了嬷嬷教养;其后有幸随驾出巡,还得了皇上的青眼……去年,父亲升任知府,又承皇恩得封土司,茹蕙也被皇上亲自指婚……想想,茹蕙自己也觉得自己命很好。”
茹佳氏这个女人,太会顺杆爬了。
先奉父命进四贝勒府,后承君命嫁人,总之,不论走哪一步,她都有理有据,坦然无愧。
女人们目光流转,得,在新房里盘桓了也快半个时辰,茹佳氏的性子也算摸透了,酸言醋语对于这位来说根本就是吹面杨柳风,没羞没躁的事到了她的嘴里也成了天经地义,好话也罢,歹话也罢,都不能影响到她,这不动如山的性情,不像十四岁的姑娘,反倒像无欲无求的居士。
无法亲近、不会任人踩踏……又一位厉害的主儿。
送走了一群终于满意的女人,吃了下面送上的酒席,洗浴完毕换上宽松衣裳的茹蕙终于能放松下来,舒适地靠在床头体息一会儿了。
红烛摇摇、鸾帐飘飘,踩着虚软的步子,四爷被高勿庸与苏培盛联手扶进了新房。
看着倒在床上一动不动的男人,茹蕙挑了挑眉:“寻冬,端盆水来,我替四爷擦擦脸。”
寻冬应了一声,转身进了后面的浴房。
“不用。”趴在床上的四阿哥翻了个身,然后慢慢坐了起来,一对被酒意熏得格外明亮的眸子落在坐起身看着他的茹蕙身上:“爷没醉。”
茹蕙伸出一根手指:“爷,这是什么?”
四阿哥慢慢转动眼珠,看向那只伸向自己的手,微微往前倾了倾身子,“阿蕙的手。”
茹蕙噗一声笑了出来:“还成,至少还认得人。”
“认得呢。”四阿哥慢慢点了点头:“爷还知道,今儿是咱们的婚礼呢。”
茹蕙轻笑了一声,倾声替四阿哥解开颈间的衣扣。
四阿哥舒适地叹了一口气,看一眼茹蕙,然后继续扬着脖子。
得,这是示意她继续呢。
撑起身,熟练的解开一粒粒衣扣、腰带,服侍着醉酒后特别老实的四阿哥换好衣裳,接过寻冬拧好的帕子替他擦脸、擦手,又劝着快阖上眼的四阿哥漱口洗脚,折腾出一身汗后,终于将四阿哥塞进了被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