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上,充当观察员的朴正平尖叫着,催促着司机继续加大马力,而王雷和纱织跟着回头看向车后时,也瞧见了跟在身后以比f1赛车还要快速度逼近的青红色巨虫。
“接下来要发生的因果律杀劫,很可能就是车祸!这车飙得实在是太快了!”
王雷紧紧抓着妻子的手,以传心术向她透露了自己的判断,他又一次判断对了因果律杀劫的手法,可是在他看来,这是一个死局,身后就是紧追不舍的虫群,此时叫司机减速慢行,怎么可能?而两人体内现在已魔力耗尽,身后一个看似必然的死局和前路可能存在的“死局”,哪条路都不象是生路,叫他们如何选择?
“三十一秒!”
“三十秒!”
此时,这辆装甲车距离那个路口还有九公里多一点儿的距离,照着这个速度开下去,三十秒之后就会在路口和那辆油罐车撞上。就算没撞上也没有用,哪怕是快一点错过了,还有一大堆的汽车堵在几百米之外,一样会在那儿被堵住。到时候身后的油罐车翻车碾过来,载着几十吨的汽油的油罐车起火燃烧爆炸,一样是个巨大的死劫。而若是慢了,那辆先行一步通过路口的油罐车,会在路口处侧翻,变成最可怕的危险路障。
王雷必须在这个时候拿出处理的意见,可是身后有这么可怕的追兵,他怎么能,又怎么敢叫车子停下来?
“笨蛋啊!那些虫子只是在测试,真正的杀劫,并不是虫子,而是车祸啊!虫后根本不想让虫子杀了你们,快叫车子停下来啊!”
关注着这一切的pq0收割者主神,在pq0的主神空间里怒吼着,恨不得能把自己的声音传到王雷夫妻的耳中,然而隔着一个世界的他,现在其实什么都做不了,而同样关注着这一切的清扫者主神,同样也露出了失望的情绪。
即使判断正确,但是能否做出正确的选择,同样也是一次考验。
王雷虽然猜出了针对他们夫妻的因果律杀劫的手法,但这一次,他却做出了错误的选择,或者说,在巨大的,清晰可见的威胁之下,他不得不做出这种已知的错误选择。
“二十五秒!”
“二十四秒!”
两个关注着这一切的主神,在心里默默地倒计时着,倒计时归零之时,就是撞车的一刻,清扫者主神清晰地计算出,照这个速度跑下去,届时这辆装甲车会在路口处被那辆载重达几十吨的油罐车拦腰撞上,然后车里的人即使不当场身亡,也会油罐车内的汽油被引燃后,活活烧死在车内。
“二十一秒!”
“嘭!”
当时间倒计时到二十一秒时,装甲运兵车的的车厢内突然传一声不大的爆响,而其发动机更传出了十分古怪的异响。
对于车内的乘客来说,这是恐怖的丧命之音。
但是对于关注着这一切的两个主神,这却是天籁之音。
搭载着王雷夫妻的装甲运兵车的发动机,因为长时间的高负荷运转,转速过高超过临界点,爆缸了!
装甲机发动机的散热栅格处冒出浓黑色的烟气,虽然还能仗着高速行驶的惯性继续滑行,可是速度却迅速地降了下来。
这是一次严重的爆缸事故,甚至还导致了车子的后刹车片因为线路异常锁住轮胎抱死,然后车子就在肉眼可辩的情况下,轮胎发出刺耳的尖啸声磨擦着地面,速度狂跌,最后竟是在地面上磨出两股长长的黑线,强行滑行了近三百米之后才停了下来。
当车子停下来的时候,咬在身后紧追不放的近卫虫追了上来,围住了装甲车。
“这也行?这是怎么回事?这剧本不对啊!”
主神空间里,清扫者主神和收割者主神瞪圆了眼睛,全都愣住了。
“是谁改变了因果律杀劫的剧本!”
收割者主神大叫着。
“哈哈哈……居然是这么回事!哈哈哈……”
发出这发自内心的大笑的是清扫者主神,清扫者主神那虫后的模样甚至笑得全身都在发抖。“近在咫尺”关注着这一幕的清扫者主神,比远在另一个位面的收割者主神看得更加清楚。
“是那个悖论,pq16位面的位面之子,城户纱织肚子里的那个悖论,两个悖论的结晶,第三个悖论,最大的悖论,她刚刚着床了!”(着床是医学术语,指受精卵进入子宫)
就在刚才,城户纱织输卵管里的那颗正在朝着子宫移动的受精卵,刚刚进入了母亲的子宫,开始了正式地发育过程。
清扫者主神,边笑边用力地拍着主神空间的地面,大笑着告诉另一位面的同行道:
“主宰者,规则,法则,它忘记切断那个悖论结晶的线了!”
对于这个多次元宇宙来说,规则的制定者认定,生命的诞生,始于男女精子卵子结合的那一刻,而“命运之线”的形成,始于受精卵“着床”的一刻。
城户纱织肚子里的孩子,是装甲车上唯一的“有线者”。她的生命和母亲合为一体,密不可分,让“因果律”想有选择地杀人都做不到。
因果律杀劫,不能将“有线者”作为任务目标。若是按制定的剧本杀死城户纱织,孩子也会和母亲一起死去,但这是因果律不允许的。
她的存在成为了这个“因果律谋杀”手段最大的悖论,这个悖论存在的后果,就是反过来影响因果律杀劫所制定的“因果”,用让装甲车发动机爆缸,刹车片锁死轮胎的方式,强行避开了死神布下的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