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茗那王八蛋说要给雪城塞十万流民,还说里面有两万是“逃兵”,是他们的人从那些“晋军”手中救下来的。这可让薛定心里痒痒的。
女人和男人还是有点不同的,如果能给他两万壮丁,那使起来还不像使唤牲口一般?两万壮丁弄不好能发挥出十万女子的劳动力。
而且,罗茗还说要给三个月的粮,薛定觉得,给他运作一番,那这三个月的粮应该能撑六个月。
只要有粮,人多点有什么关系?山上除了吃的,什么都能找到。要房子他们他自己建,要物资他们自己搜,压根就不用他管。
所以这买卖,还是值得一做的。加上罗家家底厚,而且这还是孔夫人的意思,和她的国盟搭上关系,以后没吃没喝的说不定还能去白嫖一下。
所以薛定咬咬牙,最终还是答应了。别的先不说,就看在孔夫人把那么重要的信息告诉他,怎么说这个人情他也得卖给她。
“二舅哥,那你的这些流民什么时候会到?”薛定询问道。
现在这小城规模有限,想一下子安置十万人,根本不现实。之前那一两万人初来乍到的时候,足足被晾了一个月,才勉强住进木房。
所以这回要是十万流民涌过来,即便不给他们大兴土木建正式的房子,可怎么也得搭建些临时住所应应急吧。
罗茗拱了拱手,一脸恭敬地说道:“三日后!”
“噗!”车炮和赵恺好不容易才捞到汤底,刚一放进口,又一下全都喷了出来。
其实赵恺倒也听出来了,这罗二舅肯定是国盟的人,但既然对方不透露身份,那他也不会随意戳穿对方。再说了,万事不是还有薛定在嘛,这可是妥妥的盟主接班人啊。
“小子,你遣十万流民至此,送我等十五万人三月之口粮,尚算你有些良知。然而你令他们三日便至,那我等又当如何安置?莫非欲我等让出居所供其居住?”车炮没好气地说道。
薛定点了点头,车炮说的,也正是他的意思。这罗二舅似乎有点不靠谱啊,别说十万号人马一下子涌过来了,就算是吃饭稍吃大口一些,也分分钟能把人给噎死。
罗茗拱拱手,一脸无奈地说道:
“我知晓,但实无他法。如今胡人已将诸般要道尽皆封锁。他们近两日正在进攻雍州,我等须趁此良机,将流民领至此地。若错失此机,恐日后即便欲来,亦恐伤亡惨重!”
“胡人进攻雍州?”众人异口同声。
薛定他们躲上了山上,胡人虽然攻不上来,可他们也没办法出去。外面的世界现在到底怎么样了,他们是一无所知。
听罗茗这么一说,赵恺神色骤变,急切问道:“据我所知,雍州驻有不下三十万晋军,更有吴国将士协同驻守。按常理,此等兵力部署,防御甚严。那胡人却弃荆、梁两州于不顾,反倒挥军攻打雍州,是何道理?”
听赵恺这么说,薛定追问道:“是啊,但凡脑子正常,那些胡人都不可能去攻打雍州。可要是他们真动手了,这里头肯定有猫腻。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罗茗面色凝重,缓声道:“只因东吴撤兵了!”
“什么?”众人又是一惊。
“特奶奶的,这究竟是怎回事?”车炮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拍,怒目横眉地说道。
见状,罗兰启唇问道:“二哥,此中玄机,究竟为何?自开战以来,晋军兵败之势,仿若山崩,然好歹尚存一战之力。
若吴国与晋国携手并肩,那胡人欲取雍州,非得折损惨重、付出惨痛代价不可。可若吴国撤兵,胡人便能直捣黄龙,长驱直入,这般无异于将雍州双手奉送!
吴国兵力纵不及晋国,但其将领善战之名素着,怎会连这般浅显道理都不明了呢?”
“二舅哥,你也不要卖关子了,流民的事情先放一边,你快跟我说说这到底是什么情况?”薛定催促道。
罗茗神色戚然,朝众人缓缓拱手作揖,继而沉声道:
“此事在下亦不甚明晰,然有一事可笃定,吴国乃主动撤军。我等揣测,吴、越、蜀三国,大抵达成了某种默契,极有可能意在瓜分晋国!”
此言一出,大家都懵了。要是情况真是如此,那这仗还打个屁呀!敌人实力强不算最可怕的,可怕的是被自己人背后拥刀。
吴国要是真这么干,那就等于是亲手把正艰难挣扎、苟延残喘的晋国,最后那点生机给彻底掐灭了。
“特奶奶的!”车炮猛地一拍桌案,怒喝道,“吴国自雍州撤兵,晋国怕是再无存续之机。越国可取荆州,蜀国能得梁州,可吴国能捞着啥好处?倘若胡人占了雍州,下一步保不齐便要剑指吴国,此事实在不合常理啊!”
罗茗摆了摆手,缓声而言:“若越、蜀两国,以占据荆、梁两州所得物资馈赠吴国,又当如何?
平民百姓固然手中无余粮,可那些士族门阀,囤粮颇丰。相较人祸,天灾才是燃眉之急。
吴帝只需退兵,便能坐收两州物资,如此行事,他岂会不愿?”
所有人都是一愣,这不是没有可能。如果越、蜀两国只拿两州土地,而把两州的物资送给吴国,那吴国有什么理由不同意?要知道,吴国一共也才四个州。
“不对!”就在所有人以为事实就是如此时,薛定却摆了摆手,继续说道:
“就算是越、蜀两国趁火打劫,拿下了梁、荆二州,那试问一下,他们又凭什么守得住?”
经薛定这么一提醒,罗茗的眉头都不禁微微一皱,这事似乎有点出乎意料啊!
“正是此理,这般着实说不通啊!”此刻,柳香总算听到他们说人话了,赶忙插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