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中第一次主使别人动手杀人,我选在了一个阴天。阴天正好,放火的时候不会被雨浇息,也不会像出太阳的时候那么燥热。
自从答应隐瞒枫子假死,彻彻底底融入黑社会,以身犯险的时候,我就再也没有想过出淤泥而不染。
这条命反正朝不保夕,谁都不知道意外和明天那个先来。所以,人生得意须尽欢,有仇报仇,有怨报怨,片刻都不能等。
成为李家掌门人就是好,最起码不用筹钱了。行动那天,被烧毁的车辆是广汽丰田,现在几乎一模一样的车就停在我的眼前。
只不过坐在里面的,只有胡天涯一个人。
他被胶带封住嘴巴,双手反扣,用尼龙绳绑住,再用安全带把他整个人都固定在驾驶座上。为了以防万一,我让他们把胡天涯的脚也用死结绑起来。
一个手下拿着汽油桶围绕着这辆车浇了一圈,虽然是在室外,但刺鼻的味道依旧让我皱眉。
胡天涯救过大炮的母亲,这样的场合他说他眼不见为净,我也就随了他。严格归严格,但严格从来都不是没有人性。
我用手微微掩鼻,看了一眼身边的刀疤哥、孔高和老麻,催促说:“你们有什么想要和他说的现在快说,待会儿可就没有机会了。”
他们三个都摇摇头,老麻开口说:“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们现在无论和他说什么都是没有用的,就让他这么去吧。做错事,本就应该受到惩罚。”
我点点头,递给了点火的人一个眼神,他拿出打火机,扔在了地上的汽油上。刹那间,火光充斥了我的眼睛,巨大的热浪让我睁不开眼睛。
“回去吧!”
我冷着一张脸往来时的路走,身后巨大的燃烧声中夹杂着痛苦的呻吟声,和咒骂声。可这些算什么呢?他下定决定让枫子死的那一刻,他就应该要想好承受这一切的代价。
他们三个人沉默地跟在我后面,快要上车的时候,我停下脚步,对身后的手下说:“把孔高和老麻给我抓起来。”
我一说完,立马有两个黑衣人上前,牢牢地控制住了他们二人。
包括刀疤哥在内,他们三个人一脸莫名地望着我。孔高不解地问:“沫姐,你这是要干什么?我和老麻可没有做对不起小三爷的事情啊!”
“我又没有说抓你们是因为这件事情,干嘛这么激动?”
我看了一眼孔高,转而问刀疤哥:“你难道不觉得奇怪吗?”
刀疤哥先是一愣,立马问我:“奇怪什么?有什么可以奇怪的?”
“你哥还有刘二叔当初可是和他们坐的同一辆车,现在你哥和刘二叔正在重症监护室里面躺着呢,他们两个在这里潇洒快活,你难道不觉得奇怪吗?”
我盯着刀疤哥,这么明显的一个不正常的现象他竟然没有发现,这也真是奇了怪了。
刀疤哥没有看我的眼睛,也没有说话,面无表情,我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倒是老麻和孔高急了,一向沉默寡言的老麻这时候也着急解释了,“沫姐,不是这样的。我,我和孔高,我们”
老麻虽然焦急,可还是欲言又止,我冷笑一声问:“你们?你们有什么难言之隐吗?是什么难言之隐,让你们现在都难以启齿?”
老麻长长的叹了口气,“有些话我现在不能说也不想说,我和孔高都一样,我相信你迟早有一天会了解我们的苦衷的。现在你要信不过我们,要把我们两个关起来,我们也没有话说。是吧,孔高?”
“嗯!”孔高坚定地点点头。
他们两个这样,到有点儿视死如归的感觉。
罢了,我话都说到这儿了,要是不关,以后的威严何在?我冷眼扫过他们,对手下说:“他们自己都认了,你们还愣在这儿干嘛?”
“是。”押着他们两个的人动作麻利,一下子就把他们关在车上,开着车扬长而去。
望着在我们一闪而过的白色面包车,等他们消失在我们的视线,一直沉默的刀疤哥才开口:“沫姐,你这么做,好吗?”
“有什么不好的?现在摆明了他们两个有解释不清的事情,为什么不能把他们关起来?”我顿了顿,是时候该给他一个警告了:“现在我要做的就只有一件事情,就是把对枫子有二心的人给找出来,用者不疑,在我确定你们都不是奸细之前,我不会轻易相信你们任何人。”
我仔细观察着枫子的表情,可他掩饰的太好了,始终冷着一张脸,根本看不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