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躺在斜坡上,利用斜坡做掩护偷窥木屋的动静。巴比沿着突起的坡项往湾角顶点的方向走,一边视察斜坡上有无可疑人物,同时不停回头观望和木屋之间这块区域的动静。
他双手握着散弹枪,随时准备射击,用近乎军事化的熟练技巧进行搜索。他显然不是第一次经历到任何严重的问题,一定第一个先告诉我。
我怀疑他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欧森从台阶口转身离开,将鼻子挤进阳台东边的两报栏杆中间,它不朝西往巴比所在的方向看,反而朝东沿着海湾往市区的方向聚精会神地注视,它从喉咙深处发出低沉的吼声。
我循着它注视的方向望去。即使在满月和没有云朵遮住月光的情况下,我依然什么都没瞧见。
随着声带稳定地运转,欧森低沉的吼声持续不断。
往西看,巴比已经走到顶点,但仍继续沿着斜坡顶移动。虽然我还看得见他,但是在我的视线当中,他看起来只不过是海天黑幕中一个灰蒙蒙的人影。
可能有人会趁我往东看的时候突然狠狠地给巴比一刀,他可能还来不及尖叫就被砍倒在地,我可能一点也察觉不到。因此,此刻从顶点沿湾角南侧往木屋方向回走的欢影有可能是任何人。
我对着低吼的欧森说:&ldo;你又在吓唬我了。&rdo;
我极尽目力张望,但是仍然无法看出东边有任何人影或可疑的威胁。欧森的眼睛依然直直盯着那个方向。我只看见高大稀疏的杂草随风摆动。此时的风势相当微弱,甚至连沙丘上堆积的沙都吹不动。
欧森停止咆哮,砰砰地冲下阳台的台阶,像在追逐猎物的样子。
结果,它蹦蹦跳跳地跑到楼梯左侧几英尺的沙堆里,抬起一只后脚,尽情让膀胱宣泄。
当它回到阳台上时,身体两侧明显地颤抖。它再度往东看,但是它没有回复原先的吼声,反倒紧张地低吟。
这突如其来的转变不禁令我忐忑不安,说实在的,我宁可听见它激动的狂吠。
我倒着身子穿越阳台,走到木屋西面的角落,试着在观望前院动静的同时尽可能不让巴比脱离我的视线‐‐假如那的确是巴比的话。但是,没多久,他便沿着南面的坡项消失于房子后方。
当我意识到欧森不再低吟时,我回头一看才发现它已不见踪影。
我想它一定是追逐什么东西去了,不过它竟然能够这样静悄悄地跑走,真是不可思议。我紧张兮兮地循原路横越阳台回到楼梯口,洒着月光的沙堆里到处都看不到欧森的身影。
后来,我发现它站在半掩的前门口小心谨慎地向屋外窥探。原来它早就撤退到客厅里,躲在门槛旁边。它的耳朵垂贴在头上,低着头,脖子上的毛发全体竖立,像是触电一样。它既不嘶吼也不呻吟,只是身体两侧不停地颤抖。
欧森有很多特质‐‐奇怪,只是其中一项‐‐但是它绝对不是懦弱愚蠢之辈。不论它在躲避什么,一定是值得让它感到畏惧的事物。
&ldo;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伙伴?&rdo;我问。
它连看我一眼表示听我说话的心情都没有,只是专注地盯着阳台外荒凉的沙丘。虽然它将黑色的嘴唇往后拉露出牙齿,但是并没有发出任何吼叫声。它显然已经不再怀有攻击的意图,露出牙齿只是显露极端的厌恶和反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