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此可见,陛下对皇后娘娘用情至深。而国舅乃是皇后娘娘唯一在世至亲,因此……”
“第二个问题。这里头其实涉及陛下当初登基之事,有些卑下不好说。您只需知道,鹰羽卫是天子鹰犬,一切权利源自天子。可若天子弃之不用,那便是败家之犬,朝中朱紫,人人可拿捏。
此时京中鹰羽卫的左右衙指挥使,身上就有数个戏称,阁老奴仆、勋贵车夫、尚书扈从、亲王杂役……
从这些称呼上,就可知其势之低。”
有些恍然,赵隶点点头,“这么说我就懂了。那么最后一个问题,只要你回答了,我就应你所愿。”
“我赵隶,跟你第一次相见,没有丝毫情分。凭什么,帮你?”
任无涯双眸微凝,低头咬牙,“卑下愿为……”
“你先起来。”
赵隶上前将他扶起来,笑眯眯道:“这话就别说,若是我猜的不错,此刻为了所谓的寻得国亲的功劳,岭南道应该不少人都求着来我跟前说这句话吧?你也说鹰羽卫的头衔不值钱,还有别的吗?”
身子是站起来了,但他的心却跌入了深渊。
这个笑呵呵的国舅爷,不是凡夫……
任无涯张张嘴,想说些什么,可最终只得苦涩低头,“无了,卑下外放至此。除了这一身本事加上几个忠心下属,就再无其他。若国舅愿意收我入门下护持,到长安说不得还要碰上我旧时仇家……”
他不是没想过说谎,可他能编什么谎?
退一步讲,就算他编了甚其他的作用,可瞒得了现在,到了长安还不被戳穿?
再退一步,就算到了长安无事,他也如愿以偿留在长安。可到时候旧仇家发难,国舅还能不知道?
到时候国舅恼怒于他,没了这个靠山他在长安,还不是任人鱼肉?
本以为所谓国舅只是个得了天佑的乡野小子,自己只要率先寻到,然后随便几句就能得其信任。
可现在看来,何其愚蠢?
谁能想到一个村夫得了泼天富贵,竟然还有如此心智?
实话,他只能说实话。
心灰意冷之下,任无涯回想起这几日操劳,竟觉得十分可笑。
“好了,就这样吧。”
赵隶拍了拍他的肩膀,迈步走向屋门,临出门前,他冲任无涯呲牙傻笑道:“护送我去长安的人选,就你了。谁来我都不改口。”
什么?
任无涯怔怔看着面前憨笑的青年。
“你讲实话呀。”
赵隶笑呵呵道:“讲实话,说明你是真心的。投靠什么的,我也不懂。反正真心实意才是好的。要是上来就夸耀自己怎么怎么样,说心里话,我心里还犯嘀咕呢。”
“放心,若真是跟你讲的一样,到长安我见我姐跟姐夫会替你说话的。”
天下权柄与一人,一人之侧皆为贵。
你是村东头张三的小舅子,那你就是个屁。
可你要是皇帝的小舅子,要是这皇帝跟你姐还情深义重。那么……你就是人们口中的,贵人。
制大制枭。任无涯回神,冲空无一人的门前,深深一拜,“卑下,谢国舅大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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