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大概南域都没几个知道松南谷迷瘴易燃且有毒气吧。
至于他怎么知道的,呵,他好歹也是镇守宕山关多年的人,他派去探路的人可不少,故而多少也会知道些旁人不明白的东西,都是拿命换出来的知识。
“殿下,您要的东西已经安排好送至后方了。”扈都尉拱手汇报。
萧弃等着他下一步动作没说话。
扈都尉摸摸鼻头,有些踌躇:“殿下您真的不随末将去宕山关吗?”
他真的很想招待长公主殿下啊,宕山关八百年才能遇到一个这么位高权重又牛逼的主。如果请不到,下一次就不知道多少年后了。
“我就不去了,但我这有个人能替我去。”萧弃笑着将刚刚把衣服穿好的莫罔拎了出来,推给了扈都尉。
“别看他不着调,他爹可是平乐侯,就那个北漠战役主将,地位也不低,带去赴宴吧,也算帮我个忙。”把这个包袱甩出去,萧弃能笑得见牙不见眼,甚至连自己主将气势都消散的干干净净,像极了一个平凡的,拿逆子没办法的老父亲。
扈都尉:???
哈?殿下你说他是谁?镇北老将军的孙子?嘶……
“末将谢殿下赏脸。”扈都尉朝身后的人摆了摆手,几个人上前就架住了想跑的莫罔,任凭他嚎得像是被逼良为娼的良家子,萧弃也一句话没说。
治这崽子她有的是办法。
“师姐!师姐啊,你怎能这般对我!”此悲壮之声延绵数里,凡路过将士都会看上那么两眼,唯有一人诧异的瞪大了眼。
原来是师姐弟吗?看来是错怪将军了,他就道将军绝不会看上那小白脸的。
柴可敬挠了挠头继续同同僚切磋。
七日后,主将营帐
“将军,出事了。”帐内,众将领正商讨着接下来是不是该就着南域现下的情况做些布局时,就听帐外将士急切的通报声。
萧弃神色凛然,开口将人喊了进来。
“关南村爆发瘟疫了,消息是幸存的百姓传来的。”将士低头,单膝跪下,对着帐内所有人道。
萧弃冷笑一声:“当时就不该轻饶了王望,他就该死一遭试试。”
盛乾次年六月,萧弃还在路上时,南域主将王望带兵杀进了两国接壤处的一座小村庄,村中老幼壮年皆被杀,女子则被抓去当南域军的玩物,除了离家的人,不小的村子没剩一个活口。
被屠杀的人中有东齐人,也有同东齐人隐姓埋名一起生活的南域人,而王望这个畜牲是一个也没放过,那村庄中流淌的血将土壤都染成了红褐色。
尸体被南域军一个接一个的堆在了村庄正中心,没有烧也没有埋。太阳的曝晒让尸体生蛆腐烂,引来了许多飞蛾蝇虫。
等到萧弃接到消息时,整个村庄只剩一股死气和回家觅亲,为亲人痛哭流涕的游子,放眼看去徒留断壁残垣和那些死去的人支离破碎的遗骸。
所以王望该死,她那一枪将王望挑下马,本想着在混乱的战场上他会被战马踩成稀泥,却不曾想他的命比那些虫子还顽强,顽强到那么多无辜百姓的生死债都带不走他。
萧弃觉得,挺可笑的。老天爷的好运只会在这些暴徒身上体现,一次又一次的逃过制裁。
可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就活该沦为牺牲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