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德放下心来:“那就好!”
青衣侍女欲言又止:“只是……”
“只是什么?”
青衣侍女望了望曹恪,最终还是鼓起勇气禀道:“小郎君他……不肯喝药。”
曹德挥了挥手,吩咐小侍女:“知道了,你下去吧。”
青衣侍女应了一声,徐徐退下。
曹德端起药碗,嗔怪道:“棘奴,怎么能不喝药呢?喝了药,病才会好。”
棘奴,是曹恪的小名。
曹恪脸上露出一副痛苦的神情,道:“这药太苦了!”
曹德满脸慈爱,一手端碗,一手拿着青瓷调羹搅动药汁,口里说道:“良药苦口利于病。来,喝药!要不要阿翁亲自喂你?”
曹恪有些不好意思,连忙起身坐在榻边,接过药碗,道:“阿翁,孩儿自己来吧。”
这两天来,便宜老爹给了自己无微不至的关怀。
曹恪的心中,早已把他当成了自己在这个世界的亲人。
那声阿翁,叫得情真意切。
皱着眉头喝了口苦药,曹恪想起一件事来,问道:“不久前大兄来探病,跟孩儿说大父让他明天去兖州送信。”
曹德有三个儿子,其中长子名叫曹惠,表字安民。
没错,就是《三国演义》里那个在宛城拉皮条最后死在乱军之中的曹安民。
次子早夭,连名字都没来得及取。
三子,就是曹恪。
曹德颔首道:“不错。你大伯派了个信使过来,请我们去兖州。你大父同意了,准备下个月动身,让安民随来使同去那边报信。”
曹恪想起历史上曹嵩一家老小的悲惨命运,心里不禁咯噔一下。寻思一阵,还是决定向老爹示警。
“孩儿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总觉得我们这次去兖州,路上会遭人算计。毕竟财帛动人心,谁叫咱们家有钱呢?”
“你乱说些什么?”
曹德笑容顿收,面露不悦之色,道:“我们堡子里的宗族和佃户加起来就有一百八十多家,男女老少九百余口,其中包含三百来个家兵。这么多人走在路上,哪个不长眼的敢来算计?”
曹恪正要说陶谦帐下的徐州大兵们敢,这时瞧见一个男仆走到门边。
男仆拱手对曹德道:“二郎,家主召集四位族老、各房管事去宗祠议事堂商议要事。”
曹德“哦”了一声,对儿子说道:“棘奴,你好好养病,不要胡思乱想。”
他转过身来,走到门边,似乎想起了什么,又微微转头,道:“趁热把药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