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陪谁啊?”
“再废话就错过了!”
镜头忽的一别,转向电脑屏幕。我只得认真看着。空前华丽的舞台上,几位著名的歌唱家与伴舞齐聚,宛如花团锦簇,色彩艳丽。
难忘今宵,难忘今宵
无论天涯与海角
神州万里同怀抱
共祝愿祖国好,祖国好
在旧式笔记本嘈杂的音响效果中,他轻轻的跟着哼唱。那失了真的,带着些许青涩质感的嗓音,清澈而空灵,恍若从遥远的天边飘来。
我调高耳机音量,静静的听着。
或许是这首歌勾起了怀旧的情绪,有一瞬间仿佛回到了多年以前,我们仍是年少的我们,从来没有变过。
那是一段寂静无声的岁月。他穿着蓝白色校服坐在教室一角,安静的目光似曾看向我,也似曾看向别人。
小雨,自习课上,他漫不经心的翻着书本。左手指尖轻叩课桌的节奏,与被风吹来的雨滴敲打窗户的节奏一模一样。我为这个重大发现暗喜了一整天。
某个课间,我的嘴唇与他的发梢相距01,他以为我只是在借笔记。
最后一个初夏。他慵懒的倚在树荫下,戴着耳机浅吟低唱,叶隙间散落温暖的淡金色阳光。我情不自禁的走近,他微笑着向我伸出手。
明年春来再相邀
青山在,人未老
人未老
曲终人未散。一场盛筵落下帷幕,彩色碎片闪烁着从舞台上空飘落。
他把摄像头转向自己,像往常一样托着下巴看我:“二十七岁,我是不是老了啊?”
我看了他一会,说:“男人四十一枝花,你现在顶多算个花骨朵,含苞待放。”
一经盛开,永不枯萎。
在世事无常的变幻中,很多人穷其一生都在追寻某种称为永恒的东西。我足够幸运的遇到了属于我的那个——它甚是美丽,连同随之而来的记忆,足以使我终生难忘。
又聊了一首歌的时间。
最后在我的再三请求下,他轻声哼唱了一首茉莉花,当做睡前催眠曲。
那曲调柔情似水,缠绵悱恻。我眯着眼睛,早已听得半梦半醒。我说:“你唱过这么多曲子,你猜我最喜欢听什么?”
“什么?”
“每隔几句话,都有一次你换气儿的声音。就跟在我耳边喘似的,特别销·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