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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第1页）

特蕾西转身跑走了。

第二天，她在塞克斯第五街被一家儿童商店招聘为售货员。薪水比她过去的低多了，但至少足以维持她的生活。

上班后的第二天，一个歇斯底里的顾客认出她，告诉经理，说她拒绝接受女杀人犯的服务。他们不让特蕾西解释，立即将她解雇。

特蕾西觉得，被她施以报复的那些人毕竟也决定了她的命运。他们把她变成了社会的罪犯，变成了被社会遗弃的人。她所遭到的不公平是具有腐蚀性的。她不知道怎样才能活下去，她第一次开始产生了绝望感。那天夜里，她检查了一下钱包，看看还剩下多少钱，结果在钱包的角落里发现了贝蒂&iddot;摩根，珠宝商，纽约市第五街六百四十号。他进过教养所，喜欢帮助坐过牢的人。

※※※

康拉德&iddot;摩根珠宝店是一幢很雅致的大房子，门外有一名穿制服的看门人，屋内有一名武装警卫。商店本身的装饰注重艺术感，并不十分豪华，但店内的珠宝却精美无比、异常昂贵。

特蕾西对商店的接待员说：&ot;劳驾，我要见康拉德&iddot;摩根先生。&ot;

&ot;是事先约好的吗？&ot;

&ot;不是。一--一个朋友让我来见他的。&ot;

&ot;贵姓？&ot;

&ot;特蕾西&iddot;惠特里。&ot;

&ot;请稍等。&ot;

那接待员拿起电话，低声讲着什么，特蕾西一句也没听清。她把电话放下。&ot;摩根先生现在没空，他希望您六点钟来。&ot;

&ot;好，谢谢！&ot;特蕾西说。

她走出商店，站在人行道上，迟疑不决。来纽约是错误的，康拉德也许帮不了她什么忙。他为什么要帮她呢？她和他素不相识。他可能会教训我一通并给我点儿施舍。是的，这两样我都不需要，我不需要从他或其他人那里得到什么。我是一个死里逃生的人。我会有办法的。让康拉德&iddot;摩根见鬼去吧，我不会再来找他了。

特蕾西漫无目的地沿街走着，经过了第五街上那华丽的展览馆，公园街上那设有警卫的公寓，莱斯顿街上那热闹的商店……她在纽欲的各条街道上走着，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看，满心苦闷，满肚辛酸。

六点，她发现自己又回到了第五街，正站在康拉德&iddot;摩根珠宝店前。看门人走了，大门已上了锁。特蕾西气乎乎地拍了几下门，接着转身准备离去，但出乎她的意料，店门突然开了。

一个带有长辈神态的男人站在那里看着她。他已经秃顶，耳朵上方围着一圈乱蓬蓬的灰发，脸色红润，一双蓝眼睛炯炯有神，看上去活象一个笑口常开的小佛爷：&ot;你一定是惠特里小姐吧？&ot;

&ot;是的……&ot;

&ot;我是康拉德&iddot;摩根。请进来吧。&ot;

特蕾西走进那空无一人的商店。

&ot;我一直在等你，&ot;康拉德&iddot;摩根说，&ot;让我们到我的办公室里谈吧。&ot;

他领着她穿过商店，朝一扇关着的、但没有上锁的大门走去。他的办公室陈设华丽，看上去更象一间住房。没有办公室，只有一些摆设巧妙的长沙发、椅子和桌子。墙上挂满古色古香的绘画。

&ot;你想喝点酒吗？&ot;康拉德&iddot;摩根问，&ot;威士忌、法国白兰地还是葡萄酒？&ot;

&ot;不，我什么都不想喝，谢谢。&ot;

特蕾西突然紧张起来。她虽然对这个人不抱多大幻想，但她发现自己非常希望他能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