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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第2页）

亨利&iddot;伦戴尔身材高大，风度翩翩，头顶已谢，讲话带一口浓重的瑞士口音。他们相互握手时，马查德注意到，对方的右手失去了食指。

亨利&iddot;伦戴尔说：&ot;我感到荣幸。这是我第一次有机会参观马德里，我期待着欣赏贵馆著名的艺术品。&ot;

克里斯琴&iddot;马查德谦恭地说：&ot;我想说您不会感到失望，伦戴尔先生。请跟我来，我亲自陪同您。&ot;

他们在园形大厅中慢慢走着，先看佛兰芒大师的杰作，然后看鲁本斯和他的追随者们的作品。随后他们又来到中央大厅，鉴赏西班牙画家的名画。亨利&iddot;伦戴尔仔细欣赏每一幅画，两个专家不时发表着高见，对于不同艺术家的风格、透视和色调感作出各自的评价。

&ot;现在，&ot;馆长声称，&ot;让我们去参观西班牙的骄傲。&ot;他领着客人走下楼梯，来到戈雅的作品画廊。

&ot;这里是视觉艺术的奇迹！&ot;伦戴尔惊呼，压抑不住内心的激动，&ot;请等等！让我站在原地看一会儿。&ot;

马查德伫立等待着，客人的敬畏之感使他满心喜悦。

&ot;我从没有见过如此辉煌的艺术。&ot;伦戴尔大声说。他在画廊里慢慢移动着脚步，研究着每一幅珍品。&ot;《妖魔聚会日》，&ot;伦戴尔喃喃说，&ot;精美绝伦！&ot;

他们继续走着。

&ot;戈雅的《自画像》--美极了！&ot;

马查德春风满面。

伦戴尔在《波多》面前停伫片刻。&ot;绝妙的赝品。&ot;他再度移动脚步。

馆长一把抓住他的胳膊。&ot;什么？您刚才说什么，先生？&ot;

&ot;我说这是一幅逼真的赝品。&ot;

&ot;您完全搞错了。&ot;他面有愠色。

&ot;我不会搞错。&ot;

&ot;您肯定搞错了，&ot;马查德生硬的说，&ot;我敢向您断言，这是真画。我有它的出处。&ot;

亨利&iddot;伦戴尔凑到画前，更加仔细地甄别一番，说：&ot;此画的出处也是摹写。这幅作品出自戈雅的弟子尤金尼奥&iddot;卢卡斯之手。您当然知道，卢卡斯临摹了几百幅戈雅的作品。&ot;

&ot;这我当然知道，&ot;马查德厉声说，&ot;但这幅并不是他画的。&ot;

伦戴尔耸耸肩。&ot;我尊重您的判断。&ot;他向前走去。

&ot;这幅画是我亲手购买的，曾经过摄谱仪检验。颜料检验也--&ot;

&ot;我毫不怀疑它是赝品。卢卡斯制作此画时，与戈雅处在同一个时期，使用的材料也是相同的。&ot;他俯下身认真看了看这幅画下端的落款，说：&ot;如果您愿意的话，验证这幅作品真伪的方法很简单，把它拿到修复室，检验一下签字就清楚了。&ot;他感兴趣的笑笑，&ot;卢卡斯的自我意识驱使他在每幅画上签上自己的名字，但他的钱袋却迫使他临摹戈雅的名字，覆在他的名字之上，这样一来，价格就提高了百倍。&ot;伦戴尔瞥了一眼手表，&ot;请原谅，我有一个约会已经迟了。承蒙您陪同欣赏这些珍品，非常感谢。&ot;

&ot;不必客气。&ot;馆长声音冰冷。这人是个十足的阿斗，他想。

&ot;我住在大别墅饭店，有事可以与我联系。再一次谢谢，先生。&ot;说罢，伦戴尔自顾走了。

马查德望着他走远的背影。这个瑞士白痴，居然敢断言那幅戈雅的名作是赝品！

他掉转头再度瞥向那幅画。这是一幅不朽的作品，优雅美丽。他俯身细看戈雅的签字，没有一丝破绽。但有没有另一种可能性呢？疑虑的阴影逡巡而不肯离去。人人都知道，戈雅的同时代人尤金尼奥&iddot;卢卡斯临摹了几百幅戈雅的画，借这位大师的光而发迹。马查德付了三百五十万美元才买下戈雅的《波多》。倘若这是假的，他可被黑市交易坑惨了，想到这一层，他浑身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