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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第2页）

他站在门口，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地说：&ldo;我睡不着，谁来陪我说一会悄悄话，我就告诉他一个秘密。&rdo;

阿诚和明楼对视了一下，领着小朋友回卧室去了。

床让给了明台，阿诚拉过小沙发，坐在床边，牵着他的手，看着他。

小朋友眯了一会眼睛，觉得大哥不会过来了，才从枕头底下，摸出一张照片，他悄声说：&ldo;这是我的锦云妹妹，好看么？&rdo;

是个和明台年纪相仿的小姑娘，一身素净的衣裙，明眸善睐，乌发垂长。阿诚听明楼提起过，班主任苏老师家的孩子。

他说：&ldo;真好看。什么时候带锦云妹妹来家里写作业？&rdo;

小朋友绽开了笑容，过了一会，又捧着照片忧愁起来。&ldo;我不敢，大哥会生气的。&rdo;

阿诚抬了抬头，明楼站在对面卧室的门口，向这边望着，明台不知道。阿诚故意说：&ldo;不会的。明台十岁了，可以谈恋爱了。&rdo;

明楼的眸子盯过来，看上去很难同意他的说法。阿诚一笑，不去看他了。

&ldo;阿诚哥哥，你十岁的时候，有喜欢的人么？&rdo;明台冷不丁这么问。

明楼听见，一转身，走进卧室，轻阖上了门。

阿诚心里一直乱着，什么也想不清楚，手心还是冰凉的，不过，应付小朋友，勉强可以，他找了一个恰当的词，说：&ldo;有过。&rdo;

&ldo;那大哥有没有生气？&rdo;

&ldo;没有。大哥那时候还不知道。&rdo;

&ldo;后来呢？&rdo;

&ldo;后来也不知道。&rdo;

明台有点好奇，他从枕头上爬起来，凑近了，悄悄问：&ldo;那你什么时候告诉他？&rdo;

&ldo;不告诉他。&rdo;阿诚笑了笑，悄声回答。

小朋友伸出小拇指，&ldo;那，我也不告诉他。&rdo;他和阿诚哥哥拉了拉勾。

☆、拾壹

在明楼看来，书房那一吻，是个意外的小小败笔。

他们正在逼近真相，需要的是四平八稳，不是罗曼蒂克。

可是，明楼当时也没有别的办法，他不允许阿诚觉得自己毫不重要。

阿诚从小就是如此，在凉河火车站，明楼第一眼看见他，就注意到了，他身上有一种清醒的，致命的自我毁灭倾向，和年纪无关。

明楼以为和他在一起，他就会好。

后来到什么地方，做什么事，明楼都不忘叮嘱阿诚，先要活着，才有你盼望的一切，他只是不住地忘记，当有更在意的事的时候。

譬如青瓷出逃那天，为了最后看明楼一眼，明知道狙击□□在找他，还是停步了，那时候，明楼就知道，他长大了，这毛病没有半点好转。

他担心时日无多，来不及治好他。

阿诚从小没牵挂过什么人，也没被什么人疼爱过，假如明白地告诉他，他知道，他在意他，他也有一点，只是那么一丁点在意他。天知道，这孩子会干出什么傻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