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宏峰不甘示弱地回望他:&ldo;你还好意思说落井下石?派个丫头盯着我不说,还定位我手机,你这么有诚意在先,还有脸挤兑我不仗义?&rdo;
周巡被当场揭穿,面上也有点过不去,悻悻道:&ldo;我以为你还是个骨子里有点正义感的刑警。&rdo;
关宏峰也不客气,立刻顶了回去:&ldo;巧了,我也以为你还是原来那个好兄弟。&rdo;
周巡也不想翻嘴皮子了,暴躁地道:&ldo;想提条件是吧?好,好,你说。&rdo;
关宏峰道:&ldo;我要看我弟弟的案卷,现场勘验记录、尸检报告、监控录像、证人证言……所有跟他案子有关的,一个不漏,我都要看到。&rdo;
周巡似乎早有预料,冷笑道:&ldo;我要是说不呢?泄露这些给你,这雷顶了天了,劈下来我一个人扛?&rdo;
关宏峰不置可否:&ldo;哦,不强求。但有些雷远在天边,还有些雷已经悬你脑袋上了。你自己斟酌斟酌,看着办吧。&rdo;
周巡有些恼怒,把烟狠狠一掐撂在地上。
他的声音里透着无奈与失望,恨恨地道:&ldo;你这是在拿无辜的被害人要挟我!你摸摸自己警徽,烫不烫?&rdo;
关宏峰丝毫不为所动:&ldo;错,我是在用拯救无辜者的性命,换我弟的清白。&rdo;
周巡来回走了几步,听见这话,愈发暴躁起来,还要拼命克制自己,压低声音,凑到老搭档面前道:&ldo;你怎么知道关宏宇是清白的?你知道吗?案卷里所有的证据都显示……&rdo;
&ldo;我自有判断。&rdo;关宏峰打断了他,冷冷地道,&ldo;要是他清白我给他平反,要是他有罪,我帮你们抓他!&rdo;
周巡冷静了下来,看了看表,踌躇了一会儿。半晌,他抬起头来,疲惫地道:&ldo;答应你的话,你能保证什么?&rdo;
&ldo;破案。&rdo;关宏峰淡淡道:&ldo;24小时之内。&rdo;
周巡难以置信地笑了,他抬起头,盯着镇静的关宏峰看了半天,随即明白关宏峰不是说笑。他又专注地看了会儿老搭档,咬了咬牙:&ldo;好,我答应你!可咱约法三章,要是有一条你做不到,今天这谈话就当没发生过,行不行?&rdo;
关宏峰挑眉:&ldo;说。&rdo;
周巡焦躁地又在原地走了几步,才低声道:&ldo;第一,只准在我办公室看,不许复印,不许拍照,也不能对任何人谈及案卷的内容。第二,看完案卷之后,告诉我你对案件的推断。第三,不止这一案,从今往后,只要我手里有破不了的案子,你必须随传随到,没正式编制、没报酬、也没警察的职权,只作为顾问协助破案‐‐做得到吗?&rdo;
关宏峰很干脆地道:&ldo;没问题。亚楠完成解剖后让她也来会议室,我们准备布控。&rdo;他说完转身往楼梯口走。
周巡跟了上去,后知后觉地道:&ldo;啥情况?已经……能布控了?&rdo;
关宏峰白了他一眼,道:&ldo;废话,光盯着尸体又抓不着人。&rdo;
周巡忍不住给他竖了个拇指:&ldo;牛啊!嗨,咱兄弟一场,不怕跟你交个底。上头限我48小时破案,你要真能在一天之内抓到那连环杀手,我这功还立大发了呢……&rdo;
关宏峰的脚步忽然停住,转过头,用看着白痴的目光看着他:&ldo;连环杀手?连环杀手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作案的高频率?!你没听刚才亚楠说的么?谋杀与谋杀之间的冷却期已经短到可以忽略不计的程度了,这是一名典型的狂欢型谋杀犯!&rdo;
周巡被他说得愣住,讷讷地不知怎么接茬。关宏峰皱了皱眉,干脆把话讲清楚了:&ldo;你还没明白?24小时不单是上面的时限,是我们的时限,也是下一名被害人的时限,如果不能在24小时内抓到凶手,咱就等着收新尸块吧!&rdo;
周巡怔在原地。
上午七点五十五分,刑侦支队会议室。会议室的展板贴着三名被害人的尸体照片,下面用不同颜色的笔写着案情线索,一旁贴着的地图上标示着三个抛尸现场。
周巡站在前面,语重心长地道:&ldo;弟兄们,这个抛尸案,目前情势很严峻,咱们关队虽然身在队外,心……&rdo;
关宏峰一摆手打断他,扫视下面的所有人,直接进入正题:&ldo;目前有三名被害人,除了我们已知的第一名被害人之外,第二、第三名被害人应该是兄妹,两人共同居住。其中,男性单身,无业,从右手手掌外侧严重变形来看,他应该是长时间沉迷于电脑上网,也很可能是网络游戏之类的,没有机动车类的交通工具,也不常出门,这一点与第一名被害人很相似。从耳廓侧的特征以及下颌骨的特征的相似程度判断,女性被害人应该是他的亲属,很可能是妹妹。从右手掌心的茧子来看,她应该经常乘坐公共汽车或地铁出行,脖子上有佩戴项链的痕迹,但手腕上没有戴首饰或手表的痕迹,同时齐手腕处有长年戴手套留下的痕迹,指甲和指尖明显存在反复遭化学药品侵蚀……&rdo;高亚楠及时插话:&ldo;是氢氧化钠和烷基类成分。&rdo;
关宏峰点了点头:&ldo;对,也就是说,死者生前从事的工作可能是保洁员、洗碗工等等。另外,死者脚趾上新染过指甲,这个季节并不会穿露脚趾的凉鞋,而一般人不会没事染脚指甲给自己看。同时,死者的处女膜呈现新鲜破裂的痕迹,生殖器没有外伤或擦伤。&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