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路一早就得到指示,开了一辆低调的车停在后院出口处,见三人一前一后的走出,方才提起的一口气慢慢的放下。
“江城那边已经准备好了手术室,今天必须把子弹取出来,你们跟着过去,我等下跟爷爷商量一下马上就过来。”徐霖毅冷冷的站在车前吩咐,又从皮夹里掏出一张名片,“这是我的私人电话,有任何情况发生立刻通知我。”
“我知道了,大哥,今天谢谢你了。”林静晨带上车门,朝着徐霖毅挥了挥手。
陆路平稳的驾驶车辆前行,一边踩着油门一边苦笑,“今天还真是忙碌的一天,这是辛苦二位了。”
林静晨闭口不言,只是神情专注的盯着疼的浑身发抖的他。
徐誉毅抬手捏住她的小脸,苦笑,“静儿再用这么赤果果的眼神看着我,我怕自己受了伤也忍不住想要吻你。”
林静晨失声而笑,擦掉他额上的冷汗,“就你这样还想这那些糊涂事,累了就先歇歇,等下去了医院会更累的。”
“静儿。”徐誉毅探手握紧她的手,“能给我拍一张我还是两条腿时的模样吗?我怕——”
“胡说,无论如何,你的腿都会好好的连着你的骨肉,别再说那些有的没的,闭上眼,立刻休息。”林静晨伸手捂住他的双眼,避开他那双含情脉脉的眸。
当那双柔软的小手遮挡住眼前的阵阵白光时,他嗅到黑暗的空气里飘来一阵苦涩的味道,有点涩,有点咸,好像泪水。
“静儿。”
“没事,你睡吧。”林静晨咬住下唇,将自己的声音淹没在车鸣中。
医院里,浓烈的消毒水味充斥在每个角落,人来人往的手术室外,焦急等候的家属心神不宁的来回踱步,时间在紧张的氛围中缓慢的消失,无人言语的静,空气里只剩下墙上那独自摇摆的挂钟,滴答滴答的旋转着。
同样是医院的北面,八楼vip专属病房内,徐晨怡安静的切着水果,一口一口的喂进陈子昂的嘴中,然后温柔相视一笑。
陈子昂轻咬住她的指尖,嘴角微微上扬,“我现在真感谢你三哥把我打伤了,不然我的晨怡怎么会这么温柔的对待我。”
“三哥打了你,你刚刚为什么不解释?不是见你突然晕倒送来医院,我还不知道你伤的那么重。”徐晨怡心疼的注视着他胸口的纱布,想想送来时医生诊断的肋骨断裂,她竟然还在怀疑他。
陈子昂不甚在意的托起她的下颔,淡淡一笑,“只是轻伤而已,更何况你三哥的腿不是受伤了吗,谁能想到他一脚就差点踢死了我。”
“不,三哥一定不是故意的,你们刚刚究竟说了些什么?我三哥绝不会贸然的打人的。”
陈子昂笑道:“他们记恨着我弟弟,只是弟仇兄偿罢了。”
“凭什么?陈子轩的事凭什么报应在你身上,我找他们要理由去。”徐晨怡脸色涨红的站起身,心口剧烈的起伏着。
陈子昂拉住她的手,阻拦她的心急,“傻瓜,我跟子轩本就是亲兄弟,替他挨一拳又没有什么错,你别生气了,只是看今天这情形,你的哥哥们会不喜欢我了吧。”
“谁管他们喜不喜欢,只要我喜欢你就行。”徐晨怡撒娇般的依偎进他的怀中,轻轻的在他未输液的手背上划拉着,“我等下回去收拾东西,等过两天我搬去你那里住可以吗?”
陈子昂错愕,揽着她的手越发的用力,“在m国我求了你那么久,你都直接否决,没想到这幸福突然就降临了,晨怡,我们今天就回去收拾。”
“先别急,医生说过你这伤必须要卧床一周以上,等伤好了,我们就搬家。”徐晨怡脸颊微红的枕在他的怀中,小女人独自甜蜜着。
陈子昂嘴角淡淡没有弧度,神色冷冽的注视着前方,阴鸷的目光好似利箭穿墙而过,直到准确无误的停留在那人的身上,然后被他一点一滴的剥削,血肉模糊。
“咚咚咚。”江媚轻轻的推门而进,手里提着热汤,眼角瞥了一眼相拥互慰的两人,掩嘴轻咳一声。
徐晨怡眉头微皱,放开陈子昂坐直身子,“你来这里做什么?”
“妈让我给大哥带了一点鱼汤过来,有四小姐的份儿,要不要喝一点?”江媚随意的倒上两碗放下。
陈子昂微微含笑,“三弟在家里还好吗?”
“很好啊,昨晚喝了一整晚的酒,到现在都还睡着。”江媚冷笑道。
“婚礼当天就喝的酩酊大醉,怎么昨晚又喝上了?”陈子昂问道。
江媚冷嘲热讽的将陈子昂的担忧目光收入眼帘,止不住的冷冷大笑,“如果不是我跟他已经结婚了,我真要怀疑他是不是失恋了。正在上演借酒消愁的痴情戏码。”
“三弟最近的确很奇怪,你作为他的妻子要多多关心他才对。”陈子昂喝了一口汤说道。
江媚翘着一腿坐在沙发上,“我倒挺想住进他心里的,可是人家现在心里只有一个人了,还是曾经那个被他自己给赶出去的女人,想想都觉得讽刺。”
“子昂,你们的话,我怎么听不懂啊?”徐晨怡坐在一旁略显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