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愣愣的看着自己养了二十多年的女儿,第一次看见她这样陌生的目光,心口上就像是被压了一块石头,难受的厉害。
扑通一声,楚香倪还没反应过来,老爷子就这么直挺挺的躺倒在了她的床边抽搐了几下,就瞪着一双大眼睛。死了?死了!
楚香倪摸了摸他的颈项,还有脉搏这是被气晕过去了吗?赶紧叫了宁儿进来,拖着自己已经疲惫不堪的身体把老爷子拉上了床。
宁儿喘着粗气叉着腰,说道:“小姐,老爷这是怎么了?”
楚香倪很淡定的开口,说道:“没看见么?晕过去了。”
宁儿一时无语,看着楚香倪淡定的表情,好像并不在乎似的,让宁儿心里对楚香倪多了几分疑惑,失忆后的小姐变得有些不同了。
楚香倪侧过头,看着还在发呆的宁儿,说道:“你在这里呆着做什么,还不快去请大夫!”
宁儿这才恍然大悟的跑了出去,楚香倪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老爷子,眉头深锁。自己到底是楚香倪还是楚楚,为什么刚才自己被老爷打的时候,感受到自己很委屈,可是老爷倒下去的时候她却可以这么淡定的摸死了没。
楚香倪不自觉的冷笑了一下,这时候楚临风从外面进来,见她呆呆站在那里,便责怪道:“你怎么也不坐着,爹爹犯病你也不能不顾自己的身体。”
楚香倪一愣,原来这老爷子不是被自己给气晕过去的啊,忙带着笑容点了点头,问道:“哥,爹这是什么病啊!”
楚临风一边给父亲解开腰带,一边接了宁儿从外面打回来的一盆热水,用热帕子给老爷擦了擦,说道:“爹爹的癔症都是心病,你刚才是不是又提到娘了?”
楚香倪的眼睛此刻水灵有神,说道:“没,就是爹刚才问我没有去过禁园,可是失忆记不清了。”
楚临风听见禁园手里停顿了一下,说道:“当年我们娘就是在禁园被人发现的。”
楚临风的脸上带着一丝伤感,虽然当时的楚香倪很小,可是他却记得清楚,禁园那时候不是禁园,只从母亲被人神秘杀死之后才成了禁地。
鲜红的血染透了母亲胸口上面的一片,一把精致花纹的匕首插在母亲的胸口,这样难以忘怀的场面,午夜梦回时总是折磨着他。
直觉告诉楚香倪这后面定有阴谋,说道:“哥,你能给我细说一下吗?”
楚临风垂下了那双桃花眼,薄唇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摸着她的头,说道:“不要了,现在你失忆了也好。”
楚香倪能够从哥哥的眼睛里看见对自己的关爱,那张迷死众生的脸上浮现出来的是一丝落寞感,楚香倪想要抓住,却感觉他像水一样从自己的指缝间溜走。
房间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这时候楚香倪的胸口却感觉疼痛难忍,一口鲜血从喉头涌了上来,一口吐了出来,血是深红色的。
楚临风站了起来,把在椅子上摇摇欲坠的楚香倪扶住,从袖口里掏出了一颗红色的药丸,说道:“你的内伤很严重,我想我要找一个人来帮你医治,我发现你胸口的经脉都被人给打断了……”
楚临风没有说下去,因为他感觉不可思议,按照常理这种心口经脉尽断的人不可能活下来,而自己的妹妹却只是看起来像是受了风寒的模样。
楚香倪抬起那双大大的眸子,用平静的语气说道:“原来哥哥你已经看出来了,为什么不问我呢?”
楚临风笑了笑,那张脸上带着心疼的宠溺,说道:“我知道你的脾气,当年怀着小蜜蜂你不也是一个人扛着不说吗,都怪我没有保护好你。”
心一下子被触动,楚香倪握住了哥哥的手,两个人的目光相互望着,一切都在不言中。
老爷子的病症倒是好得快,睡了一晚上也就没事了,问发生了什么,他自己也记不得昨天发生了些什么,一切好像都没发生过。
早晨,楚香倪摸了摸自己的胸口,疼痛因为哥哥给的药丸已经减轻了很多,后背上上官锦给自己留下的纪念品也没有那么疼了,还感觉痒了起来。
坐在窗户边,看着门口开着红花的树,楚香倪却叫不出名字,以前做特工的时候忙着生存,都没有注意到自己身边的这些事物原来这样的美好。
一连几天,楚香倪都是吃了睡睡了吃,日子过得安逸,直到有一天楚香倪的记忆再一次回到了自己的梦中,那是一片漆黑的林子。
前面的人打着昏黄色的灯笼,可以看见女人的衣服是红色的,飘飘悠悠的在前面,楚香倪深一脚浅一脚的踩在地上,险些被绊倒在地上。
这是要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