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水里的穆秋叶一个站不住,脚下一滑,本来开裂的腿弯,就这样直直地跪了下来。
痛得锥心时,整个人跌坐在水下,变成确确实实的、屈辱低贱的囚犯。
她可不就是夜绝的囚犯吗?还是关在水牢里的囚犯。
生杀大权还不是掌握在夜绝的一念之间?
亏她还心存侥幸,以为只要一昧地惹他生气,就会让他心生厌烦,就会把她赶出去。
可是她错了。
她根本就不了解,这个男人身上所有的残酷和暴戾,那是个把他人性命视作蝼蚁的恶魔。
他想要捏死穆秋叶这只蚂蚁,真的是太简单了。
眼底忽又触到那水下面已经泡的发胀的纸包,还在丝丝地往外飘着白色的粉末,穆秋叶马上就使尽全身的力气想要站起来。
可是小腿真的太痛了,痛到她要咬破了下唇,才能保证自己不歇斯底里地大叫起来。
肺里的空气已经不够呼吸了,穆秋叶的双手在水里无助地扑楞着。
已经呛了好几口泡着那粉末的水,她甚至都感觉到了脑子里的晕眩。
她知道,自己作为夜绝的情妇谈不上什么千依百顺,可是除了陪他上床,其他的事她都没有过多的意见。
那为什么,他竟然给她用毒品!
囚禁在这如地狱一般的水牢里还不够是吗?
她已经够可怜了。
没有了清白和尊严,失去了家人的信任,结束了最唯美的初恋。
现在就连她唯一拥有着的鲜活生命,都要被夜绝亲手葬送了是吗?
为什么?
她究竟做错了什么?
“啊——”
已压抑了许久的嗓子,发出了一声它最响亮的抗争,撕心裂肺,绝望到了极致的哀叫。
好像从这浩大的反抗里得到了力量似的,穆秋叶的左手扒到了旁边的玻璃,竟一下扶着它猛地站了起来。
右小腿还是痛得要死,在穆秋叶起身的地方,留下了丝丝缕缕的暗红色。
终于站起来了。
穆秋叶停止了那哀叫,整个人虚脱了一样趴在旁边的玻璃上。
太凉了。
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紧紧地收缩着,不忍多放走一丝的热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