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娇娇睁眼看着铜镜中的脸,冷笑道:“也好。”
她正好擒个‘王’吓吓虞月媚,逼她早点上绝路。
等她到了松鹤堂,果然看到了盛装打扮的虞月媚。
她身穿一袭月白色留仙裙,裙摆绣了大幅的花鸟图案,银丝镶边,华贵又不张扬,搭配她头上的赤金蓝翡头面,和那支引人注目的九叠金莲藕花簪,一下就把虞娇娇秒成了个小丫鬟。
谢春华拧眉道:“妹妹怎么穿戴的……”这么寒酸?
虞娇娇环视一周,确定只有自己打扮的朴素,茫然的望向虞老夫人。
老夫人前几日教她做客规矩的时候,还特意说了去寺庙要穿的素雅,看来是她对素雅有误解,老夫人的意思应该是,不要穿戴颜色样式过于张扬的衣裳和首饰。
“我头一次拜相国寺的佛祖,穿的俭朴些,好从一众贵夫人中脱颖而出。”
谢春华:“……”
虞月媚将头上的七叠金莲藕花簪取下,讨好递给虞娇娇,“这支花簪是陛下赐婚时赏下的,妹妹打扮的太过素净,不如先带这支。”
虞娇娇刚被赵玉蕊的苦水玫瑰扎过,自是知晓旁人的东西不能乱接,尤其是虞月媚这种人的东西。
“不用了,我不喜欢用别人戴过的旧物,况且也和我的装扮不搭。”
她说完就跟廊柱似的,身形笔直的站在一边等出发,全然不顾虞月媚的尴尬。
“是我没考虑周全,待从相国寺回来,我到千金阁为妹妹选支新的,做赔礼。”虞月媚委屈的捧着簪子,垂头缩到了谢宛如身后。
虞娇娇根本没把她的挑衅放在心上,倒是谢宛如见她听话懂事又委屈,心里有酸又胀。
虞老夫人斜睨了虞月媚一眼,她浮躁的心经过这些日子的禁足略有沉淀,可她骨子里的刻薄却暴露了出来。
等金吾卫敲响解宵禁鼓,虞老夫人带众人出门,虞月媚缠着谢宛如与她搭乘一车,借机修复母女感情。
虞娇娇和红妆乘一辆,窝在她腿上一路睡到了相国寺。
“小姐,醒醒,到相国寺了。”
虞娇娇哼唧了一声,直起身,“我面上可有不妥?”
“您今日未施粉黛,不必担忧花妆。”
红妆跳下车,扶虞娇娇下车,就见虞月媚亲昵的搀扶着谢宛如,二人具是双目通红,可见是抱头痛哭过了。
谢宛如看到虞娇娇走过来,面色有一瞬的尴尬,随即拉住她的右手与虞月媚的叠在一起。
“娇娇,媚儿已经意识到错误,不安好心的孙氏也受到了处罚,你们姐妹日后要好好相处。”
虞娇娇面上笑意不减,恭敬又冷淡的回道:“女儿都听母亲的。”
谢宛如欣慰的满眼热泪,接过虞月媚递上的七叠金莲藕花簪给虞娇娇,“媚儿说这本就是属于你的东西,你收下就是原谅她了。”
虞娇娇伸手接过,反手就插在了虞月媚头上,笑盈盈的说道:“那我再送给四姐姐,这花簪就是四姐姐的了,以后四姐姐若是想要我的东西,尽管说,我用不上就送给你。”
虞月媚身子一僵,想拒绝却没虞娇娇手快,什么叫她用不上,送她?
她才不要活在虞娇娇的施舍中!
虞三夫人小声嘀咕道:“大嫂也不知是心软还是糊涂,对个鸠占鹊巢的丫头宠爱备至,怎就不知心疼自己的亲闺女。”
虞二夫人低声道:“你少说两句吧,这话传到老夫人耳中又要训斥你挑拨是非。”
“我也就在二嫂面前说说,若是有人三番两次的嫁祸我女儿,我就是拼了这条命,也要为自己孩子讨个公道。”
虞二夫人轻笑,“五姑娘自己就能讨债,她都分毫不在乎,你多什么嘴。”
“她是不在乎,她在京都到处惹事,家里待嫁的姑娘还怎么说亲。”虞三夫人想起这一茬都快愁死了,她家婉儿今年八岁,再过二三年也该相看了,这会儿还在她娘家躲着呢。
“二嫂家的娟丫头正是说亲的年纪,你就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