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冬菊听了刘猛的话,不失时机地问:咋的,你同意俺参军了?
刘猛忽地就清醒了,忙摆着手说:我是说等时机成熟了,现在时机还没成熟嘛。
白冬菊认准一条道就要走到黑,她亮着嗓门说:你们答应也好,不答应也好,反正俺从今天起,就是县大队的人了,你们去哪儿,俺就去哪儿,抗日是无罪的。
说完,一扭身,甩着辫子,走了。
刘猛望着白冬菊远去的背影感叹道:这是个好兵,可惜是个女娃。
曹刚见白冬菊走了,长出一口气:等时机成熟了,一定让小白同志来咱们县大队。
两个人以为白冬菊也就那么一说,年轻人嘛,说话哪那么认真。
不承想,白冬菊回到家后,不知从哪里弄到一副绑腿,学着县大队的样子,扎了起来。娘在一边说:菊,你咋咋呼呼的这是要干啥?
她头也不抬地说:俺参加县大队了,去锄奸。
娘就吃了一惊:多会儿的事?
她头也不抬地答:就是刚才。
娘就不说话了。她望着墙上丈夫的画像,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半晌,才叨咕着说:咱闺女参加县大队了,去打鬼子,给你报仇。你在天有灵,就保佑咱闺女吧。
娘说到这儿,眼泪就吧嗒吧嗒地流了下来。
此时,白冬菊的眼里已经没有这些儿女情长了,她要到李彪的身边去,去打鬼子,去锄奸。不论干什么,只要和李彪在一起,天天能看到他,她就感到幸福和踏实。虽然,她还不知道什么是爱情,但心里的那棵爱情之树已经破土而出了。谁想把它锯断或压弯,那是不可能的,它要经风雨、见阳光,势如破竹地生长。
白冬菊打好绑腿,风风火火地就从家里出来了。她手里没有武器,在院子里转了一圈,看到放在院墙上的砍柴刀,便把砍柴刀掂在了手上。
她径直来到了锄奸队。
李彪带着王一刀、李双枪和杨过正在练习翻一堵墙。四个人在搭人梯,谁也没有注意到走过来的白冬菊。
白冬菊往墙根儿下一站,喊道:来,往俺的肩膀上踩。
四个人便从墙上跳下来,不解地望着白冬菊。
李彪不耐烦地挥挥手:不是让你去找曹书记和刘大队长了吗?俺们在训练,你别捣乱。
白冬菊挥一下手里的砍柴刀,认真地说:谁捣乱了?告诉你,俺现在是县大队的战士了,是帮你们打日本、锄汉奸的。不就是锄掉林振海吗,算俺一个。
李彪一脸不屑地看着她:曹书记能同意你参加县大队?
俺的事,俺自己做主,不用他们同意。白冬菊气哼哼地扬起了头。
李彪马上就知道深浅了,他拍了拍手,冲另外三个人招呼:现在咱们练习射击。
说完,不再理会白冬菊,站在树下兀自练习起射击来。
白冬菊看了一会儿,也走过去,站在四个人身旁,把砍柴刀当成枪,举起,放下;睁眼、闭眼地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