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把握住她的手:&ldo;我说你真漂亮。&rdo;
我的惨叫声冲破天宇的时候,全小区的保安都过来躬逢其盛,看到我抱着一大堆油盐酱醋,被艾琳摔摔打打,跟拖一只麻布袋一样,拖上了三区一号的十五楼。明天诊所里一定会有很多预约,每个人心理状态其实都很好,唯一需要在我这里解决的问题是:你昨天晚上为什么会被女人殴打?
带着以头撞地撞回来的很多包包,我被艾琳揪回了家,她倒也没有表面上那么生气---或者表面上的气并不是生给我看的,总之一进门,她就和我化干戈为面条,冲进厨房,继续烹调大业,不一会端出一碗热腾腾的面,叫我:&ldo;赶紧吃。&rdo;
一碗面下去,我实实在在对艾琳爱念如潮,当真是古有红娘中宵成好事,今有拉面半夜慰空肠,都是一等一的好媒人。正要调暗灯光,开瓶红酒,细诉衷情,艾琳从厨房走出来,打了个好大的呵欠,对我怒目一望,道:&ldo;服侍你半晚上,害得老娘好困,回见。&rdo;坐言起行,夺门而去。
她这一去不要紧,留下我辗转反侧,心心念念,想起她手指一拂,便笑,眼角一转,又笑,对我气恼,都有种种娇憨,立刻要笑出声来,这样折腾到天明,我忽然翻身坐起,越想越觉得不对。
把垃圾桶翻个底朝天,扒拉出不少焦黑糊拉的鸡蛋,显然都惨遭艾琳毒手,不幸阵亡于平底锅上,诸多鸡蛋烈士的下面,就埋着那只玛瑙色的瓶子。
把灯开到最亮,拿出放大镜,我翻来覆去地看,终于在瓶口一线,找到几个细到令人气绝的字:多情水。
是了,这就是罪魁祸首了。我说怎么才十一月我就发完第二年的春呢。
悻悻然我丢下那瓶子,看看时间,差不多卫子夫要到了,我撒腿就跑出去,气喘吁吁一到诊所,果然她已经在那里等。今天大红裙裹身,曲线玲珑,造物主鬼斧神工,真令人钦佩。
看到我开门见山:&ldo;我的东西呢。&rdo;
小姐,在付完清钱以前,没有什么东西是属于你的好不好。
她眉毛一挑,就要从包里摸支票本,好啦好啦,怕了你,其实是我没东西给行不行,我一泄气,立马就要说实话,忽然听到有个似曾相识的声音在我耳边细细说:&ldo;进办公室,东西在桌子上,拿给她。&rdo;
一苇?你在哪啊。四顾一通,无人在侧,卫子夫看我探照灯一样把头晃来晃去,模样甚憨,对我的专业资格显然已经完全失去信心,再催一次,语气充满怀疑焦虑。
我对她摆摆手,径直进了办公室,打定主意要是桌子上屁都没有,我就关紧门装死,回头打电话请艾琳上来贴一张今日休业的纸条。
结果桌子上真的有一瓶东西,正是我昨天见过的长情水。
给货,收钱,我抱着凭空发了一票横财的小市民想法美孜孜看着卫子夫离去,一转头看到一苇好大脑袋就在面前,吓得我半死。
这位徐娘美则美矣,就是无端端总有几分妖气,长眉窄眼,一张一合之间,莫名光华流动,她阴森森注视门外,好象可以从空气中看出一个六合彩中奖号码似的,须臾对我说:&ldo;你认得她吗?&rdo;
我很诚实的摇头,不过,&ldo;我老爹应该认识。&rdo;
一苇也知道这点:&ldo;没错,她上一瓶长情水必然是自你父亲手中拿到的。&rdo;
转向我:&ldo;你父亲有留下什么资料记载吗?&rdo;
要是没有,我也不至于会在门萨街十三号遇到你咯,她向我眼一眺:&ldo;带我去看。&rdo;
看就看,进陌生男人的家要注意安全啊,我一边走一边和她闲聊:&ldo;你小时候是不是爸特窝囊,娘特暴戾。&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