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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第1页）

很快，郭子兴元帅就将重八四兄弟调到自己身边做了亲兵，还任命重八为亲兵九夫长。九夫长虽然只是一个小军官，只管九个人，但因为是跟在元帅身边的，所以即使是将军，也要对重八刮目相看。比如那个王二狗子，虽然曾经是重八的上司，可现在见了重八，不仅要主动打招呼，而且神情态度也十分地谦恭。

重八，因为做了郭子兴的亲兵九夫长，所以郭子兴的许多事情，比如家庭事情，重八就一点点地开始知道了。

郭子兴在定远居住的时候，曾讨过一个大老婆。大老婆人很好，但好人不长寿，为郭子兴生下两个儿子郭天叙、郭天爵之后没多久，就撒手西去。郭子兴很怀念大老婆，好长时间没再续娶。反正郭子兴有很多江湖朋友，无论白天黑夜，也不怎么感到寂寞。后来，郭子兴的一个姓张的朋友，硬是把自己的妹妹张氏送给郭子兴做填房。郭子兴有些盛情难却，只好将张氏娶作小老婆。张氏长得小巧玲珑的，人又温柔甜蜜，郭子兴很是喜欢。嫁给郭子兴后的第二年，张氏为郭子兴生了一个女儿叫郭惠。生郭惠的时候，张氏不慎受了风寒，虽保住了性命，但身体却变得十分虚弱，也不能再生育了。所以郭子兴对张氏就越发地怜爱。有人说，郭子兴的耳朵根子软，只听张氏的话行事，这话虽不很确切，倒也有些道理。

住在濠州城郭子兴元帅府里的，除了郭子兴、张氏、郭天叙、郭天爵和郭惠外，还有一个年轻的女人叫马氏。马氏本是郭子兴的一个朋友的女儿。那朋友在一次聚众斗殴中死去，临死前将马氏托付给郭子兴。郭子兴便把马氏收作了养女。虽是养女，郭子兴对马氏也并不比对郭惠差。张氏也非常喜欢马氏，甚至，喜欢得都让郭惠有些嫉妒。

马氏的模样算不上多漂亮，只是皮肤非常白净。如果与重八站在一起，好像只能用&ldo;黑白分明&rdo;来形容了。马氏给别人最突出的印象是脚特别大。那个时代，女人大脚是很不雅观的。传说，有一回，马氏乘轿子，无意中把一双大脚伸出了轿外，旁边的人便指着她的大脚窃窃私语道：&ldo;露出来了，露出来了。&rdo;据说，有一句话叫&ldo;露出马脚&rdo;就是从这儿来的。

重八忘不了同郭子兴的女儿郭惠的第一次见面。那是在郭子兴元帅府邸的一个墙角处。郭惠在那儿跳绳，重八恰好打那儿经过。郭惠跳绳跳得很投入，一时没发现重八。而重八，却不由自主地打住脚步，定定地看了郭惠很久。

从年龄上来讲，郭天叙、郭天爵比重八只小一点点，而郭惠就小了很多，差不多小重八有十来岁，当时大约是十四五岁光景。然而，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在重八的眼里，却早就具备了女人的风味儿。尤其是当时，她忘我地跳着绳，不仅跳得脸上热汗涔涔，而且跳得浑身上下都冒着热气。那热气一股股地向四周扩散，很快就将重八整个儿笼罩住了。

郭惠长得确实很美。这种美，似乎用&ldo;鲜嫩&rdo;一词来形容比较贴切。不说别的，就说她暴露在衣服外面的皮肤吧，简直鲜嫩得叫人碰都不敢碰，仿佛只要轻轻一吹，那皮肤就会被吹破。露在衣服外面的皮肤都这样了，那藏在衣服里面的皮肤又该会鲜嫩到什么程度？尤其是她胸前已经鼓出来的那两坨肉，又会是个怎么样的鲜嫩法？

重八看得痴了，也想得痴了。他有过和女人亲热的经验，所以他就可以一边看着郭惠跳绳一边尽情地想象。越想越痴，越痴越想，重八的目光变得直直的、硬硬的，僵了。以致于，郭惠不跳绳了，他的目光也没有能够及时的收回来。

郭惠生气了。甭说是郭惠了，就是普通人家的女孩子被一个大男人这么眼巴巴地盯着看，也会十分难堪和恼火的。所以郭惠就尖起嗓门叫道：&ldo;丑八怪，你为什么这样看我？&rdo;

重八立刻就惊醒过来。惊醒的原因，不是因为郭惠的嗓门太尖细，而是因为那&ldo;丑八怪&rdo;三个字。对这三个字，重八算是早就刻骨铭心了。孤庄村的胡氏母女这么叫他，那郭宁也这么叫他，还有皇觉寺里的大凤小凤也是这么叫他，现在，郭惠又这么叫他了，他能不立刻就惊醒过来？

只是，重八这一次没有生气。或者说，至少从重八的脸上看，看不出重八有什么生气的表情。重八只是淡淡地问了一句道：&ldo;二小姐，你刚才是叫我丑八怪的吗？&rdo;

那马氏虽然不是郭子兴亲生女儿，但郭子兴视若己出，所以众人便称马氏为&ldo;大小姐&rdo;，而郭惠则只能屈就为&ldo;二小姐&rdo;了。郭惠气鼓鼓地回答重八道：&ldo;我当然是叫你丑八怪。濠州城里头，还有比你更丑陋的人吗？&rdo;

重八确实很丑，浑身上下都黑乎乎的，宽脸，长耳朵，颧骨突起，额上还长着一块异骨。重八惟一感到自豪的是，自己个头很大，而且非常结实。但是，重八以为，自己虽然比较丑，可一点也不&ldo;陋&rdo;。所以，重八就又淡淡地问了一句道：&ldo;二小姐，我重八真的那么丑吗？&rdo;

郭惠的脸上现出一副鄙夷的神色来：&ldo;你撒泡尿照照，就知道你究竟有多丑了。&rdo;

正好有两个元帅府的仆人打此经过，郭惠叫住他们，指着重八问道：&ldo;你们说，他是不是世上最丑的男人？&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