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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第1页)

借着这个大好时机,她便要好好的考察上一番。

桂花揪住了九月的末尾,在不经意间用特有的香气占领了这座千年古城。程若在花坛里捡到了部分掉落的桂花残枝,凑至鼻尖轻嗅,果然,这香气能够驱散人心头一切不好的情绪。

&ldo;卖画了!卖画了!&rdo;走到一个小角落,程若听到了不远处的叫卖声,她循着声音望去,是一个长得白白净净的小丫头,她的摊子随意地摆在一颗老树下,几幅边角微微有些破损的旧画放置在一旁。&ldo;诸位看官,可有兴趣,瞧瞧小女作的画?&rdo;

她卖力地叫喊着,可惜围上去的看客却是寥寥无几,这倒是吸引了程若的目光。手上没有停下摆玩桂花的动作,程若拨开身旁挡路的人群,走至她跟前。

&ldo;你叫什么名字?&rdo;她问道。

小丫头抬起来,程若心中暗叹一声她的样貌清秀,水灵灵的双眼中有着穷苦人家孩子的不屈。

&ldo;殷岚寻。&rdo;她回答道。

&ldo;岚寻……好名字。&rdo;程若蹲下身,看着她摆出的画作,&ldo;这些,都是你自己画的?&rdo;

那画纸虽旧,可画却看得出是不久前的痕迹,这勾起了程若的好奇心来。

殷岚寻点点头,视线却不在程若身上。

&ldo;你今年,多大了?&rdo;

&ldo;十五。&rdo;

程若捏着下巴,仔细端详着眼前之人。殷岚寻给她的感觉,便与其他同龄孩子不同,或许,自己可以将其收为手下,将来替自己去跑跑生意。

&ldo;一副画多少钱?我全要了。&rdo;程大老板出手就是阔绰,价钱还不知道,就将殷岚寻的所有画作全部包下。

显然,她的话令人难以置信,殷岚寻瞪着眼睛看着她,连回答问题都忘了。

&ldo;别发愣了,等着给你银子呢。&rdo;程若对着她笑了笑。

殷岚寻反应了过来,连忙数了数手边画的数量,似乎连她也没有想到会遇上这样的情况,细细考虑了一番,她回答道。

&ldo;一共是……八两银子……&rdo;她说话说得十分小心翼翼,生怕价钱报高了程若立马转头走人。

不过,程大老板可不是那种无赖,她说八两,那就给八两,而且,在买画的同时,她还附加了二两银子。

&ldo;给你。&rdo;她掏出荷包,数了数银钱数目,然后递至殷岚寻眼前。

&ldo;小姐……您多给了二两……&rdo;殷岚寻发现情况有些不对,赶紧出声。

程若弯弯嘴角,&ldo;那二两,就当作为朋友初次相见的礼物了。&rdo;

殷岚寻歪歪头,明显没有听懂她的话。

&ldo;画卖完了,今日你便无事了吧?&rdo;程若撑起身子站直,她看着还愣坐于地的小丫头,问道。

殷岚寻连忙点头,&ldo;是的。&rdo;

程若伸出手,&ldo;那便陪我走走,顺便,帮我拿一下画如何?&rdo;

两人沿着西市大街漫无目的地走着,程若见时候还早,并不想那么早回府,便打算晃悠会,再看看其他行情;殷岚寻拿了她的银子,自然把她当成大客户看待,程若去哪,她便跟着去哪。

&ldo;你住在何处?&rdo;程若突然发问。

殷岚寻抱着画,跟在她身后,&ldo;住在东山脚下的一个小村子里。&rdo;

&ldo;东山脚下……&rdo;程若想了想江南城的地形,东山相当于郊区,离西市有着起码两个时辰的脚程。她侧头,看了看身旁的小丫头,按照现在的年龄,殷岚寻不过比她小上个一两岁,两人的生活却截然不同。&ldo;怎么会来西市卖画?我猜,你应该很喜欢画画。&rdo;

殷岚寻移开视线,&ldo;没有其他本事了,只能靠画画来养活自己。&rdo;

原来,这殷岚寻并非江南城人,而是来自北方的辽州。前年,辽州爆发了□□,无数人为了生存而不得不朝着南方逃亡,其中自然包括了殷岚寻以及她的父亲母亲。然而不幸的是,只有她一人从那场噩梦一般的饥荒中幸免于难,父亲和母亲为了将存活的希望留给她,先后命丧于去往江南城的路上。殷岚寻一路流浪至此,却在踏入江南城后,体力不支而倒下。

&ldo;……&rdo;程若听着,心中不免有些颤动。原著中,对于辽州的那一场饥荒自然不会多写,对于她这个读者来说,甚至是连印象都不会有。今日,听闻当事人的描述,程若才感觉到,原来那个轻松小说的背后,也是这样的残酷现实。&ldo;那你可能够识字?&rdo;

殷岚寻点点头,&ldo;后来我遇到了一个人,他救了我,教我识字也教我画画。&rdo;

&ldo;谁?&rdo;程若问道。

殷岚寻摇摇头,&ldo;无人知晓他的真名,他只说他姓郑,让我唤他郑先生。&rdo;

程若双目一转,原著中,似乎有那么一两个姓郑的角色,只是她真的真的真的在看书的时候,没有把注意力放到这个上面。

&ldo;那现在,你便同郑先生一道?&rdo;

谁知殷岚寻又摇了摇头,&ldo;上个月,郑先生就无故失踪了。从那时起,我便独自一人住在原先的小屋中。&rdo;

程若看着她的表情,心想这个小丫头大概是情窦初开了,现在正难受着呢。便不再问她关于她的过往了,于是,程若开口,说出了她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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