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父亲没有撒谎,叼血燕确实已毁。段仲平枉做心机到头来也不过竹篮打水,不过父亲却又没有全说实话,因为父亲不仅是出身武夫还是一名机关制造师,父亲的机关制造术那是天下无双,二十多年前倒是闻名于世,可惜后来做了宁国的燕国公后父亲隐退了,现今世上已经极少人知道他们赵家乃是机关制造世家。
所以叼血燕虽毁但要重造倒不是不可能,只是二十多年前段仲平怕是才刚出生吧他又如何会知道父亲的风云往事呢。父亲不愿多事所以机关制造术的事也是赵家自家公认的秘密,即便和赵云宁相处了两年段仲平也不知道自己这个未来妻子也是得她父亲真传的机关制造高手!
他把赵家害到如此地步,父亲怎肯妥协?所以不用父亲说赵云宁也是一样态度,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段仲平起身走到赵云宁身旁,他盯着她,这是他这些日子来唯一看她的时刻,目光竟如此寒冷可怕,他似是想震慑她可似又有些什么东西拦在心底让他眼神有些飘乎不定。
他伸手捏住赵云宁的下巴俯耳轻声:“宁妹,你怎不唤我平哥哥了?”
“呸!”赵云宁借机啐了他一脸,他倒是没有躲闭着眼生生受了这一脸口水。
“段仲平,你让我觉得恶心。”
段仲平放开她又看向老国公,他嘴角微咧笑得可怕:“看来,你们是无论如何不肯说了。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心狠。”
怎么?他还不够狠的吗?赵云宁别过头去只听他又道:“我有的是方法让你们生不如死。我坚信宁妹的手里一定有叼血燕的下落,不怕,我有的时间跟你们磨!”
明日便要被问斩了,赵云宁不知道他还有什么方法可以让她妥协,总之她和父亲都已决定带着叼血燕的秘密一起到地下了。
然而,段仲平的手段之毒显然超过了赵云宁的想象。
第二日,几个士兵给赵云宁三姐弟头上套上了黑布便把三人带了出去,他们都以为是行刑的时间到了,可当赵云宁的头套被取下,却发现自己被带到了闹市的一家茶馆楼上的雅间,屋里只有段仲平和他那个贴身女下属姚桐。
段仲平临窗而坐手里端着酒杯,盯着街上也不看她只道:“来了,一起过来看看吧。”
士兵退出了房间,屋里只有他们三人,赵云宁皱眉:“我弟弟和妹妹呢?”
段仲平伸手一指漫不经心地道:“不是在那儿么!”
赵云宁扑到窗前这才明白,原来这个窗户正对着行刑的场地,那里全家十几口人已经整齐的跪在地上了。赵云宁很清楚她们赵家上下加上那些庶娘庶子庶妹共一十九口人,她一一数过去虽然都背对着她但十九个刚刚好。
她双手一紧:“你居然给我找了替死鬼?段仲平你究竟想干什么?”
段仲平没有说话也没有看她,旁边的姚桐轻笑道:“赵大小姐让你在这里亲眼见证父母弟妹被斩头,难道不觉得有趣么!我们将军念在与你曾也有过婚约的份上不忍看你人头落地才偷梁换柱救你出来,你可不要不知好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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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晚的屠杀仍历历在目,如今又被逼着亲眼看着亲人一个个被斩落人头,身首异处。这一刀刀起落何偿不是剜在赵云宁的心口上!
……
她痛得在床上大叫着不要,混身被冷汗浸透,即使紧闭着双眼仍能看出那份锥心噬骨的痛有多重。
叶成武站起身吩咐身旁的小丫头:“去把催眠香点上不要让她醒过来,再去打盆水进来给她擦洗一下身子。”
丫头领命出去,他看了眼床上挣扎的人也跟着出去了。望着庭院里明静高深的天空叶成武微微一笑:“赵云宁,只有痛有多深,你求生复仇的心才会有多重!”
……
赵云宁晕倒在段仲平脚下,她怎么能承受这种煎熬——亲人一个个在她眼前人头落地!
再次醒来映入眼帘的是云画和云海的脸,两个人红肿的眼睛分明告诉她,他们是哭过了。云画一把抱住她:“姐,我好怕,好怕你也醒不过来了。”
赵云宁望着二弟和三妹,愣了愣。伸手拉住二人,手是温的难道他们没有死?她略带惊喜:“父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