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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第3页）

&ldo;再见。&rdo;

杨乐他们一前一后的走下楼，李嘉天突然问他：&ldo;平时是你陪沈涵去医院复查吗？&rdo;

&ldo;嗯？&rdo;

&ldo;如果有我可以帮上忙的地方，你直接来找我吧。&rdo;李嘉天掏出名片盒，拿出一张给他。

&ldo;不用送我了。你回去吧。&rdo;

楼道口，李嘉天挥挥手，一个人走出去。

杨乐站在那里。

沈涵跟他说什么了？眼睛不是早就确定是治不好的吗？

他想了想，转身跑上楼去。

进门，沈涵已经在解决第二个苹果了。

&ldo;是在超市买的吗？真不错，又脆又甜的。&rdo;

杨乐走过去，坐到他旁边。

&ldo;李嘉天问我，你什么时候到医院做复诊。&rdo;

沈涵拿着苹果的手抖了一下，垂下头：&ldo;你怎么跟他说的？&rdo;

&ldo;我说需要他帮忙的时候我回去找他的。&rdo;

沈涵放松下来，&ldo;那就好。&rdo;

&ldo;老师。&rdo;杨乐加重语气，&ldo;你骗了他，对不对？&rdo;

&ldo;阿姨还在的。&rdo;沈涵小声说，&ldo;以后再说好不好？&rdo;

杨乐拉他起来，&ldo;我们到书房去。至少你要跟我讲清楚，否则别指望我再帮你打马虎眼。&rdo;

沈涵听见门锁落上的声音，知道今天是躲不过了。

他叹口气，&ldo;阿姨可能跟你提过，我在学校里被刹车声吓坏的事情。&rdo;

&ldo;很傻是不是？但真的是害怕。我没有办法控制住。&rdo;

杨乐抓过他的手，放到自己膝上握着。

&ldo;那天是李梅约我出去吃饭。我和李嘉天马上就要出国了。&rdo;他顿了一下，&ldo;她可能也觉得自己没办法再阻止，想要和我好好谈一次。&rdo;

&ldo;当时我真的是怕她，赶过去的时候，生怕自己迟到。眼看约的餐厅就在马路对面，望过去，她就坐在靠窗玻璃的桌子旁边，已经看到我了。&rdo;

&ldo;我急着过马路，结果，就被车子撞了。&rdo;

&ldo;我醒过来，感觉到头上裹着厚厚的纱布。她一直陪着我，看我有动静，就告诉我，医生说我眼睛再也看不见了。&rdo;

沈涵的身体像畏寒一样瑟缩着，脸上却挂着事不关己的笑容：&ldo;想起来就像是天在惩罚似的。我申请的研究方向是环境流体力学及数值模拟，对实验能力的要求非常高，一概是不招视力残障的学生的。出国那条路，就断掉了。她怕李嘉天知道了为了照顾我，放弃自己出去的机会；所以，请我不要告诉他。&rdo;

&ldo;我就离开了。剩下的事情，都交给了她处理。&rdo;

他回握住杨乐的手，&ldo;我甚至想过为什么自己不疯掉的。一宿一宿的睡不着，不知道该干什么，我唯一可以保持清晰的念头，就是不要成为累赘。既然我没有信心在这种情况下仍然和他在一起，那我至少，不要成为他的累赘。&rdo;

杨乐看着他，心里闪过无数反驳的句子，却一句也说不出来。

&ldo;可是，他最后又知道了。&rdo;

&ldo;我骗他，是因为，我已经不能陪着他了；我不想他连最爱的妈妈都开始疏远。他有妈妈，有太太，总有一天会有自己的儿女。他可以慢慢不再想我。而他知道了又会怎样，放弃一切，然后来陪我？&rdo;

他微微笑了笑，充满了苦涩和自嘲：&ldo;我没有那么伟大。我只是为每个人都选了一条最轻松的道路，希望我们能把握住可以获得的幸福。&rdo;

&ldo;杨乐，我不是你想得那么好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