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回到宿舍,张老汉还是没回来,宿舍里就我一人,我把宿舍的窗户和门都打开,穿堂风透换下外面的空气,把昨晚沉浸屋里的残留血腥味放一放,等屋里的异味差不多都随风吹干净后我关上了窗户就睡觉了。
这一晚睡的不怎么好,翻来覆去的在床上调换睡觉的姿势,在梦里感觉听到&ldo;嘎吱&rdo;一声道班大院铁栅栏门打开的声音,这道打开门的声音好逼真,接着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我此时满头虚汗突然被惊醒,才一看我刚才是做梦,不知道怎么在梦里还那么紧张好像是真的一样,我看了看张老汉的那张床上依然无人,看来他今晚还是没有回来,我就继续躺下了。突然噼里啪啦的一阵敲门声,我眉头一紧蒙上被子继续睡,这敲门声还是不停,我心想难道我都到这了那个遗照上的小偷都能找来?心想管他呢反正是做梦,不理他了。就继续闭眼睡觉,可是敲门声仍然不断还听见外面有人着急的喊:&lso;有人嘛!?有人嘛!?&rso;
我睁开眼屋里漆黑一片,外面的敲门声依然决决不断,这到底是不是梦我都分不清楚了。接着走廊传出拖鞋的嗒啦哒啦声音,像是我们道班的人给去开门,接着就是他俩的对话,从他们的对话中我听出点大概,意思是说:&lso;我们是跑夜车的货车司机,刚才出了点事故,不小心翻车了,另一名司机现在还被压在车下,求你们帮帮忙!&rso;
被刚才的敲门声惊动,所有的工人都穿衣服起来了,我一听那话看样子要我们现在赶紧去救人,我也赶紧穿好衣服出去了。这个来求援的司机身上也受了点伤,不过还不算太严重,班长交代道班留下一人其余人都跟着这个司机一起去了车祸现场。
那名司机在来我们这之前就已经把所有电话都打完了,什么120,119,事故都打遍了,可是要等他们来起码也得半个多小时,因为那些急救单位都在县里,这附近的村里也只有几个不起作用的小诊所。我们到了现场那个被压在大车下的司机已经断气了,看样子是没救了,不过我们还是几经努力把他从车里拖了出来。
据这名司机说他们跑夜车的两个司机轮流开车,为了防止困意过头一人三个小时轮流开车,当时该他睡觉时,他坐在副驾驶座,听见主驾司机突然大叫一声被惊醒,只见车窗远处一片红红绿绿混沌像是墙又像是雾模糊不清无规则无形状的东西在飘动,由于车开的相当的快一时不能急刹车但主司机当时立马踩下了刹车怕撞上那堆东西,而那堆花花绿绿的东西看到车要停下,马上朝车的位置涌了过来。
副驾座的司机见状立马打开车门跳了下去,然后那片花花绿绿东西与在刹车状态下依然向前擦滑的大车相撞,最后把大车硬是给挤翻到路基下。他从地上爬起那堆东西还不散去依然飘荡在路中央,他看到眼前的场景赶紧打给事故急救电话,这堆东西看到他就就朝他这边缓缓移过来,他吓的撒腿就往附近我们的这个道班跑,那片花花绿绿的东西一直就在他身后紧紧的跟着,一路上他无缘无故的摔了好多次跤。我们看着这名司机的手掌还有额头都已经出血了,估计就是被那个东西绊倒后磕在地上造成的,而他的膝盖部分的裤子也因此被摩烂。
那堆东西一直跟他到道班的附近才慢慢散去……司机一边讲一边流露出刚才被惊吓到的恐惧的表情。从这里到道班有4公里多,这个司机就这样跌跌摔摔的跑了4公里。我看了看其他人都没有什么表情,不知道他们怕不怕,反正我听了挺邪乎。就这样一直到120来了把那名死者与这个司机拉走我们也就离开了,最后剩下的由救护单位处理了。
这里现在也没我们什么事了,我们就回到了道班,下车后道班工人们都把衣服裤子全部脱了下来噼里啪啦的拍打或是抖动,他们这番举动我感觉很奇怪,我也没在意就进了宿舍,走廊灯还有三个宿舍灯都点亮了,我刚进宿舍准备脱衣睡觉时院里的狗剩子就大喊一声,叫我赶紧出来。
这一嗓子吓得我赶紧跑出去看看出什么事了,只听狗剩子对着傻愣愣的我说&ldo;你赶紧把衣服裤子都脱了把上面的东西都抖下去&rdo;。我很奇怪这帮人怎么突然一下这么爱干净了,平时在公路上灰头土脸身上脏兮兮的也不见他们拍抖身上的灰土,现在刚出去一趟怎么就要抖衣服上的土呢?
我很无解,但是我还是照他说的那样做了,把衣服裤子都脱了使劲的拍打、扇抖。狗剩子和我说刚才那个司机说的那事你还记得不?我说记得,怎么了?狗剩子继续说道:&lso;那个司机他们撞上了脏东西,而且那个脏东西一直跟着他好久,我们刚还去了那个地方,那个东西也许就缠在我们身上,然后脱掉衣服把衣物上的那东西都抖下去,以防被他缠住。&rso;
他说到这我有点疑惑了,那个司机说的那个花花绿绿的东西跟着他,那他身上也可能沾上了那东西,然后他又来了我们这,我们的人还给他开门了,那他身上的那东西不会进我们的宿舍?还有我们就算把衣服都脱了把那东西抖下去了,就能保证它不在继续沾到我们裸露的身体上?
也不知道他们这是怎样的逻辑,我也只好按他们说的照做把衣服都脱了最后挂在院里的榆树上晾着,然后都回屋睡觉了。这一晚张老汉还是没回宿舍,直到第二天早晨吃饭时他才出现。之后就是道班班长带着我们去昨晚车祸地点,去清理路基下那辆烂车的余留的碎玻璃破壳子及一些车祸造成的废品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