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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第1页）

她曾经问过他，她说忍足，你爱我吗？提这个话题，是否犯规了？

彼时他们走在东京的街道，他轻轻伸出手将她黏在唇彩上的发丝撩到耳后。她回国的第一年，与他相约去看电影，她对他说话，从来都没有商量的余地，一直以来都是命令。而他却也一直对她言听计从。你爱我吗？第二遍。不。那就好。这样，你对我所有的好，我都不会有负罪感。

迹部北桢到家时已经临近凌晨，脱了高跟鞋扔在一边，唯一靠在沙发上打盹的女仆见她回来便慌忙帮她拎过包。一楼大厅只开了一盏灯光寥寥的琉璃灯，&ldo;你去睡吧，不必管我。&rdo;琉璃灯下她轮廓温柔，妆容也疲惫了。她语毕便疲倦转身，女仆目送她上楼，归家后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拉扯折磨，她的存在感要比管家更弱。她路过迹部景吾得书房，书房门虚掩，亮着灯，看来还没有睡，便也抬脚走过。她的房间在他书房右数第三间，迹部北桢推开房门前迹部景吾关灯从书房走出来，四目相对不可避免。&ldo;回来了？&rdo;&ldo;嗯。&rdo;&ldo;去忍足那里了？&rdo;&ldo;怎样？&rdo;&ldo;适可而止。&rdo;&ldo;……&rdo;开门，关门，结束对话。迹部景吾在原地站几秒便掉头朝另一个方向走去，合上门迹部北桢轻轻把头靠在门背，从一开始的疼痛变成如今淡淡得麻木，注目窗外，寂静的像没有一丝风吹过。这么久了。这么忍了。

早晨醒来，周末，第一次醒来时才五点，第二次就已经十一点半了。早餐放在床头柜边，窗帘也被拉开，她眯着眼拿手挡住刺眼的阳光后才望见了拉开窗帘的人是stphenie，&ldo;终于醒了啊？&rdo;女人与兄长同岁，也自然就比她大一岁。迹部北桢撑起身欲揉揉眼睛就被她轻轻拿开手臂：&ldo;不要揉眼睛呐。&rdo;。早餐盘上的面包芬芳，牛奶热的刚好，迹部北桢起身走进卫生间漱口含混不清：&ldo;你找我什么事？&rdo;&ldo;北桢你知道下周是我和景吾的婚礼吗？&rdo;&ldo;知道。&rdo;继续含混不清，薄荷味的牙膏在口中爆炸出清凉的味觉。&ldo;所以，想让你当一下伴娘哪。&rdo;

这些年，stphenie对迹部北桢于迹部景吾得感情从来不曾知晓。&ldo;好。&rdo;她抬起头望了望镜子里即将成为迹部夫人的女人，容貌成熟安静，老实说第一次看见她时实在是想不明白为什么迹部景吾会找这般长相平平的女子。也许她不算长相平平，她有极佳的气质和完美的肌肤，却因为会成为迹部景吾得妻子，所以在她眼里万般美丽都不算美丽了，站在他身边的每一个人，她都那么挑剔。迹部北桢吐掉口中的泡沫，想这一天总是要来的，却没想到自己还要承担&ldo;见证人&rdo;这一殊荣。

&ldo;那么，伴郎是谁？&rdo;&ldo;伴郎嘛，自然应该是忍足那家伙了吧。&rdo;&ldo;哦？&rdo;连续的动作停了一下，因为听到忍足侑士也要和她同甘共苦，心里自然闪过一丝惆怅之余幸灾乐祸般的愉悦。

真是令人费解的搭配。各自看着各自的旧人走向婚姻，不知忍足侑士感受几何啊。

这一周里，迹部北桢在家的时间更少了。&ldo;咳咳，是你拖我下水的吧。&rdo;婚礼前的两个小时，忍足侑士穿上略有些紧的礼服，迹部北桢的小黑裙衬托着双腿更为白皙，她抬眼望他：&ldo;哟，撞色了嘛。&rdo;眼见伴郎也是一身黑西装，&ldo;怎样，我的衣服尚且情有可原，你这条裙子可是相当不像话啊。&rdo;他向她走来，伸手抚摸上她□□大腿的肌肤。&ldo;那又怎样？既然请我去了，还要我装着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祝他们幸福？&rdo;不露声色的拍掉他的手：&ldo;少动手动脚。&rdo;&ldo;呐，迹部有你真样的妹妹还真是。&rdo;&ldo;怎样？怎么不说了？&rdo;&ldo;不知是福是祸？&rdo;&ldo;于他大概全是祸吧。&rdo;拖拽好裙摆，是不是太短了。&ldo;短一点无所谓啊，你去不就是为了让大家都夸赞伴娘比新娘美吗？&rdo;&ldo;这种事，就算我穿牛仔裤大家也看得出来吧。&rdo;不屑和一如既往的自恋。&ldo;好吧。&rdo;

你说的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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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05

看到忍足侑士与迹部北桢一起出现时迹部景吾从鼻腔里淡淡的哼出一声冷哼。迹部北桢挽住男伴的胳膊迎面便对哥哥绽放出一个灿烂的笑。&ldo;嘁。你们今天穿的倒很像参与葬礼啊。&rdo;&ldo;对我来说，的确是像葬礼一样难过啊。&rdo;认真回答道，笑容却是一点都没变质的。&ldo;……&rdo;这句话，懂得人懂，不懂得人，在场也只有新娘了等不及新娘再次忖度，迹部北桢已经先一步挽起stphenie的手向人群里走去了。留下迹部景吾一个人对着她的背影吹胡子瞪眼：&ldo;这丫头，真是。&rdo;想发火，一半却又停住了。&ldo;无话可说？但有时还真是很可爱呢。&rdo;忍足侑士笑出声。&ldo;诶，我说你这家伙今天又是什么情况啊，约好了一起穿黑色啊嗯？&rdo;火转到留下的人身上。&ldo;我这身西装有什么不对吗？难道该跟新郎一样穿白色？&rdo;&ldo;嘁。&rdo;迹部景吾冷哼一声，转过头：&ldo;你和她现在到底什么状况？&rdo;&ldo;如你所见啊。&rdo;&ldo;少跟本大爷玩文字游戏。&rdo;&ldo;那就是，情人？炮友？&rdo;&ldo;就仅仅是炮友？&rdo;&ldo;你妹妹心里只有你啊。&rdo;不知如何原本该调侃的语气里倒是生出一丝淡淡的悲凉。&ldo;你这语气是什么情况？&rdo;对方敏锐的洞察到了他的异常&ldo;没什么咯，你倒是应该关心一下你的新娘吧，说不定被你妹妹拉到卫生间里分尸了也不一定哦。&rdo;又恢复成平日玩世不恭的样子。&ldo;嘁。&rdo;

又是一声冷哼，语毕便掉头离开。迹部北桢真是不能再像他。一颦一笑，连神色都有相像之处。走向舞台时，摸不清自己是怎样的心情，真到这一刻，却也，没有那么覆灭般的疼痛。送stphenie上台后她便在舞台一侧，忍足侑士站在舞台另一侧，彼此隔着迹部景吾与stphenie各自抛了一个颜色。这一场逢场作戏已经结束，场外婚礼，糙地青翠，红毯之外长枪短炮，迹部北桢在走下舞台的一瞬间脸色便暗淡下来，新人的香槟塔，冒着气泡的软饮，手提花篮的花童便都是身外的事了。灯光之下，她独自走出人群，因为她鲜少露面，生命中的小半光阴都在异国虚度了。连媒体对她都没有太大兴趣。

不过，也好。她也无力招架记者的询问。&ldo;已经撑到这时了，可不要轻言放弃啊。&rdo;她端着盘子大口食用盘内的布朗尼时关西腔阴魂不散，冷哼一声，咽下蛋糕：&ldo;无所谓。&rdo;，她转过头望了他一眼，虽说伴郎伴娘是这样重要的角色，却因为到场的宾客隆重，他们，都变成配角之外的配角了。&ldo;我无人嘘寒问暖是常态，倒是迹部小姐，身为当事人的妹妹，怎么一点也不受媒体宠爱呢&rdo;&ldo;说明我也是外人啊。&rdo;接过他的杯子吞下剩余的红酒。&ldo;别动。&rdo;他偏过头端详她的脸&ldo;怎么？&rdo;&ldo;蛋糕吃到嘴上了。&rdo;&ldo;……&rdo;在她还没反应过来时他已经先一步靠近，舌尖轻柔扫过她的嘴角。暧昧举动被一人发现，便是一片惊叫。迹部北桢虽说对他毫无分寸的亲密已经习惯，当众如此却还是有点嗔怒，想发脾气，望着那张脸倒也什么都说不出来，她憋了半晌，轻轻地嘁了一声，面无表情：&ldo;忍足侑士你这天生的流氓。&rdo;&ldo;让你重回主场，我可不忍心我的美人遭受冷遇。&rdo;郎才女貌，不得不说，她和他站在一起气质吻合，比与迹部景吾站在一起更像一对神仙眷侣。群众欢呼议论像cháo水一样波及到另一个中心，十米外迹部景吾向这里投来淡淡的不满的眼神。这倒是让迹部北桢心下有了报复一般满足的快感。晚霞已经沉落，宾客们被带往酒店内的主场，忍足侑士于黑暗中牵住她的手：&ldo;反正都没有兴趣，不如，逃吧？&rdo;迹部北桢抬起头：&ldo;怎么？今晚有比这里更有趣的地方？&rdo;&ldo;我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不是吗？所以何必留下来讨他们开心呢？&rdo;既然无人注意，不如一起走。&ldo;走啊。&rdo;踌躇就是两秒的事，她扬起一张俏丽的脸，这张脸瞬间明媚起来，与他在一起，有趣之处，在于永远猜不到下一步。从后门离开后在豪车堆里找到忍足侑士的那辆，油门一踩便远离了这盛宴。热闹是他人的，他们什么都没有。他们的关系难以定义，实在要说，便是了解对方历史和了然彼此身体的友人。同是夜行动物，一样热爱黑色，一样孤傲和骄矜。不同的是迹部北桢的孤傲仅仅是一层貌似坚硬的外壳，而忍足侑士表像绅士优雅，内里却并不如表象显得那么和蔼可亲。某种程度上来说，他甚至比她更极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