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之寒做梦都没想到,他和倪裳的事,倒成了倪建国和白冰燕夫妻关系的缓和剂。暑假的时候,倪建国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家庭危机,不仅妻子的冷淡更甚于以往的争吵,而且他第一次真切的感受到失去女儿的可能性。
他总觉得倪裳看他的眼神和以前不一样了,多了几分冷漠,甚至有时候夹带了一丝恨意。倪建国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心理作用在作祟,但倪裳和他不再那么亲近是一件不可否认的事。对此,白冰燕其实是乐观其成的,从小到大,她都觉得女儿和爸爸比和自己更亲几分。
意识到家庭危机的严重性以后,倪建国在家里放低了姿态,不再一味摆出一家之主的样子,偶尔也放下报纸,帮着收拾一下碗筷,在卧室里对妻子的态度更是放低了三分。在白冰燕这一边,以前偶然和丈夫冷战,总有女儿在中间调和气氛。当倪裳不再踊跃的充当这个角色的时候,她也感觉到了危机,毕竟谁都不愿意生活在成天冷冰冰的家里。
在扭转倪裳情绪这件事情上面,两人达成了暂时的民主统一战线。当白冰燕私下借给倪裳五千块钱以后,倪裳的情绪似乎好了不少,往日那个承欢膝下的女儿好像回来了六七分。为此,倪建国是衷心感谢妻子的。在他的心里,对江之寒的痛恨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减少丝毫,但在被顾望山当面羞辱过以后,他识时务的缩了回来,不再想主动去挑衅。
开学已经两周了,按照常规每个学年开始要改选一次班干部。但鉴于高三到了,班主任张老师不想自找麻烦,就把倪裳找来,和她商量是不是班委会今年就维持不变。高三的其他班主任都说张老师是好福气,有倪裳这个班长,真的省了很多的心。一般来讲,学生是很难真正管住学生的。但倪裳就有这个能力,独当一面的组织领导运动会,歌唱比赛,和其它的大型活动,基本上不需要张老师操心,让她可以集中心思放在抓学习上。
和倪裳讲了她的想法,倪裳的第一句话就大出张老师的意料,她说:“张老师,高三这一年,我觉得还是让其他的人来当班长吧。”
张老师问:“为什么?”
倪裳说:“我是这样想的。我高中当了两年的班长了,应该换别的同学来当一当。高三的活动也比较少,不需要做太多的事。所以……”
张老师一口拒绝说:“不行。高三虽然文娱体育活动少了,班里面需要更好的组织起来,互相帮助,准备迎接高考。”
倪裳说:“可是……我上学期期末考的不好,所以我想有更多的时间用在学习上。”
张老师严肃的说:“倪裳,这个话可不像你说的。每个同学都需要学习的时间,那谁来为班级做事?”
倪裳看着张老师,目光沉静而又有几分倔强。
张老师放松了语调,柔声说:“你给老师说说,为什么突然有这个想法?”
倪裳说:“我只是想改变一下。”
张老师沉默了片刻,说:“不管你什么原因,你最后一年还是要当好这个班长,还要考上一个最好的大学,才不辜负老师对你的期望。”
张老师又说:“江之寒转校以后,我还没有安排你的新同桌。一个原因,我老实告诉你,是有至少五个家长,还有几个同学都来找过我,要做你的同桌。我也很为难,所以先问问你的意见,我尊重你的选择。”
倪裳看着张老师,好像用了一会儿消化这个消息,她最后说:“张老师,我愿意继续当班长,但请你同意我一个要求。”
张老师说:“你说。”
倪裳说:“我想一个人坐。我视力也很好,可以坐最后一排。”
张老师有些惊讶的看过来,看到的是倪裳恳求的眼神。她稍微犹豫了一下,说:“那好吧。”
中午的时候,按照倪裳的请求和张老师的安排,倪裳把她的座位换到了靠窗的最后一排,有两个座位,但只有她一个人。倪裳把教科书放在自己的桌子上,把她像上学期一样详细记录,分类整理的笔记本放在旁边空着的桌子上。
趁着中午休息的间隙,倪裳一个人静静的坐在那里,以手支额,呆呆看着旁边的座位,仿佛他还坐在那里,埋头抄着自己的笔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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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思宜最近来找江之寒更勤了,一个星期至少有两三次,几乎每次的借口都是要蹭晚饭吃。晚饭前后,两人有时候也四处逛逛。听说最近江之寒经常去打台球,她也跟着去了几次,去了并不怎么打,多数时候站在那里饶有兴致的看江之寒和曲映梅或者是别的人较量。
私下里,曲映梅笑话江之寒说,才取掉一个紧箍咒,没几天又戴上另一个了。江之寒懒得搭理她。
前天晚上,江之寒接到罗月娟从香港打来的长途,在电话里罗月娟说她希望伍思宜成为她的代表,更多的介入这个投资项目里。她说伍思宜学的也是银行财经的专业,让她早点有些实践的经验也是好的。虽然罗月娟是全权委托给江之寒处理投资的事物,江之寒没有理由反对让伍思宜更多的接触这个项目。
从昨天开始,江之寒就打了电话给伍思宜,让她过来,自己给他大概讲解了一下股市投资的一些基本情况,约好了每周至少给她上一到两次课,并给她推荐了一页纸的参考书单。江之寒本以为伍思宜会皱眉叫苦的,没想到她拿着单子看了看,就好像很开心的收下了。
由于伍思宜读的是职高,江之寒难免有先入之见,认为她读书不行。但给伍思宜讲了一节课,他惊讶的现伍思宜的领悟能力相当的好,反应也很快。
今天约好了去见明矾,和他讨论一些技术性的细节问题。江之寒想了想,打电话叫上了伍思宜,让她也去旁听一下。对于伍思宜的作息,江之寒不是很了解。有些时间,她好像非常的空,打电话可以随叫随到;而另外一些时间,她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在中州根本就找不到她的踪影。
和明矾约好了时间,直接去他的研究所找他。江之寒和伍思宜走到研究所大楼的门口,就看见明矾和沈桦倩一起走了出来。
江之寒对明矾点点头,又笑着招呼沈桦倩,“师姐好。”
回到中大校园,沈桦倩又回复了她衬衣牛仔裤,不施粉黛的朴素打扮,连神情都清冷了两分。她眼光很快的扫过伍思宜,停在江之寒的脸上,说:“自我调解的不错。”语气中似乎有些嘲讽的味道。
江之寒愣了愣,邀请她说:“今天来找明哥请教几个问题,难得遇到你,不如晚上一起吃饭?”
沈桦倩不假思索的点点头,说:“那就在留学生食堂好了,明矾喜欢在那里请客。你们说个时间。”
待到沈桦倩走远,明矾才把张开的嘴合上来,“你小子什么时候同大师姐这么熟的?”
江之寒呵呵笑笑,说:“你的大师姐,我帮你请吃饭,让你联络一下感情,总是好的。”又给他介绍伍思宜,“这是我们大投资方的代表,伍思宜小姐,今天特的来视察工作的。”伍思宜轻轻的蹙了蹙眉头。
晚点还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