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爷爷生气了?”纪燃没计较也没提醒蔺臣川吃他吃过的东西,毕竟两人不仅仅是互相吃口水的关系那么简单,更不堪入目的事情都做过。
何况一个被咬过的小笼包。
蔺臣川淡定地说,“这件事我会处理好。”
“他掌控欲特别强,从我出生到现在只能按照他安排的路线走,如果不直截了当地说,爷爷不会明白我这次的决心。”
掌控欲能够强到什么地步?
比如说,如果一门科目成绩满分是150,倘若他只能考149的话就会被爷爷训斥;亦或者是他从小到大就不能够做与对方安排无关的事情。
高三那年,蔺臣川第一次反抗。
他离开燕城去了临城,没有从蔺家带走任何一分钱,全部是靠后来投资赚取。
甚至去了临城也不敢去顾家,更是从未透露过跟顾家的关系。
蔺老爷子年轻时候的手段可不是简单地说说而已,如果知道顾家收留他,估计会对顾家生意上施压,逼迫着他回去。
哪怕顾家是他外婆家,对方依旧会那么做。
因为蔺老爷子从未承认过跟顾家是亲家关系,更从未认可蔺臣川的妈妈。
纪燃咬着小笼包说,“你其实可以稍微委婉点。”
蔺臣川蹙眉,“怎么委婉?听从他的话去相亲吗?”
说完这话,深邃的眼眸含着一抹寒冷之意,“你现在这么大方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纪燃心里一阵奇怪的情绪涌上头,想到昔日往事。
前途跟爱情,哪个比较重要?
以后得日子里他能帮上蔺臣川什么?
蔺臣川如果后悔了会不会埋怨他?
他们两个男的在一起能够被社会所接受吗?
诸如此类的现实问题都是当初蔺老爷子问他的话,这么多年纪燃一直都记在心里。
蔺臣川听到这话脸色倏尔变得低沉,“你后悔了?”
这才一晚上的时间过去,昨晚的甜蜜放在此刻就如同讽刺般。
卑微的模样却换来的反悔。
心脏就宛如被一把锋利的剑刃刺得千疮百孔,冷意自指尖传遍身体的每寸角落。
只要纪燃敢说出‘后悔’两个字
“算了,”他垂敛眼眸,颤抖着手将叉子放在茶几,“你走吧。”
“给你三分钟离开的时间。”
沉默。
无尽的沉默。
可两人始终都坐在原位没有动弹。
蔺臣川先前的好心情早就消失得荡然无存,仿佛自身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刚想起身,垂放在茶几上的手被人按住。
“你想去哪里?”纪燃抿唇询问。
蔺臣川撩起眼皮,冷漠地说,“这个重要吗?我去哪里都跟你没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