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更令我感到蹊跷的是,他们两个居然在明着牌将羊咩推下水的情况下,居然仍旧安然无恙地在这个学校里面站着,傅祁旸那家伙是吃白饭的么?就算是顾及到他们二人背后的夏霁,我其实也不认为这两个人毫发无损地在这个学校里面苟活。当然,无论我的内心究竟有多少疑虑,身为商·和蔼可亲副会长·玦的我也绝无可能在他们面前暴露我自己内心究竟在想些什么,只照例回答了一句“我不知道”之后关心了他们的安危,并在他们目送的视线里再度朝医务室的方向走去了。约摸是因为今天有羊咩和傅祁旸的戏份,作为ntr兼败犬大代表的宋子明此刻正在自己的岗位上尽职尽责地守候着,此刻见我来了,他站起身,表情虽有一些复杂,但最终还是露出了笑容。所幸,看来我并没有因为羊咩失去这个好友,心中暗暗松了口气,我故作轻松地跟他攀谈着,本以为这次的话题会如同之前那般在他那慷慨激昂地对羊咩的表白声中结束,可没想到这次他却垂下了眼眸:“商玦,我忽然在想,我还有必要坚持么?”说起这个我就立马来劲了,一改吊儿郎当地敷衍态度,我支起身来,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没有回应,放弃不是理所应当的么?别在一棵树上吊死,兄弟,我相信你有更好的选择。”宋子明蹙眉,表情是我不乐意见到的痛苦:“夏犹清也是这么跟我说的,但是,好奇怪,我好像并不愿意这么做,一想到我要不喜欢咩咩了,我的内心就感觉空空的,就好像……我在这个世界的价值都要失去了一样,真的很不舒服。”居然会有这样的感觉么?也对,毕竟在这个以羊咩为中心的世界,不喜欢羊咩的攻的确不再有继续活在这个世界的理由,但那仅仅只是羊咩和书那样认为罢了!“宋子明,其实……我已经不喜欢羊咩了。”凝视着宋子明的眼睛,我希望通过自己的影响来让眼前的这个人脱离羊咩对他的桎梏,刚刚宋子明说到夏犹清……是么?那这也是不是说明,夏犹清也在昨天的“剧情”中看到了异常,所以也有那个倒戈的想法了?一时间,我心跳如擂鼓,要是宋子明真的和夏犹清组成了所谓的“cp”,那么羊咩阵营就可以说是瞬间失去了两员大将了!都说不喜欢羊咩的攻在这个世界没有存在的价值,但此刻我看,这句话如果反着来也依旧是成立的——不被攻喜欢的羊咩本身也基本上不再具备任何反抗的能力,说到底,他一切行为的源动力,不都是依靠攻、依靠那莫名其妙就站在他那一边的夏楷君罢了!如果解决了宋子明和夏犹清,那么唯一麻烦的就只有终极大傻帽傅祁旸了,从脑海中正在推进的剧情可以看出,目前羊咩近乎是抓他抓的最紧的,该用什么方法才能让傅祁旸也厌恶羊咩呢?我在脑海中思索着这个问题,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嘭”的一声,医务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了。羊咩哭得梨花带雨,就算是捂着眼睛也依旧十分准确地快步走到了宋子明的面前,而傅祁旸紧随其后。靠,又是一次校内霸王硬上弓失败的剧情么?怎么这书也不提前告知发生的场地距离医务室如此接近啊!“宋子明,求求你,帮我把他赶走好么?我的脚扭了,身上也……”“咩咩!”傅祁旸不愧是贯彻了霸道总裁人设的75我的暗面“你怎么也在这儿?”扭过头,傅祁旸看着我,那瞪得滚圆的眼睛就好像下一秒要喷出火,我面无表情地自觉让开一个身位,将场地让给了在场的两攻一受,决定当一名尽职尽责的看客。傅祁旸虽是觉得奇怪,但却终究还是朝着他的终极目标羊咩走去了,不顾宋子明还在边上护着,他抓住羊咩的手腕就想将后者带进自己的怀里。宋子明也是个废柴的,虽然看得出他尽力了,但是身为一个柔弱医师,他的力量怎么能跟霸道总裁抗衡呢?只听羊咩“嘤咛”一声,便柔弱无骨地倒回到了傅祁旸的怀里,一瞬间我简直觉得羊咩是一颗被人打来打去的足球,不是在这个攻手中,就是在那个攻手中。“够了傅祁旸!这里是医务室,你以为你可以为所欲为吗?”下一秒,向来有些傻乎乎的宋子明似乎顷刻间想起了自己作为攻四的强势,他开始以自己校医的职权向傅祁旸施压,在看向羊咩的时候,又立刻软下了嗓子,只问:“咩咩,你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哈,事到如今,你有什么权力再跟咩咩说话?”没给羊咩回答的机会,傅祁旸冷笑一声,那阴森森的目光竟直勾勾地望向我,顷刻间我便明白,这又是羊咩找到傅祁旸梨花带雨告状的结果。“在咩咩受欺负的时候不作为,现在还跟这个叛徒在一起,你觉得你还有资格喜欢咩咩么?”傅祁旸说着,似乎觉得自己正攻的位置坐得更稳了,看那架势,我简直怀疑他恨不得将羊咩做成一个皇冠直接戴在头上。然而笨嘴拙舌如宋子明,面对傅祁旸的质疑,他也无法出言反驳,其实在这种时候顺水推舟让宋子明被动失去战斗能力倒也不错,只可惜,考虑到我是宋子明的朋友,有些话我还是不得不说:“咳,无意打扰你们的表演,请问你刚刚说的那个‘叛徒’是我么?”没有走到宋子明身边表明自己跟他是一伙儿,我只是踱步缓缓向傅祁旸的方向走去了,盯了此刻仍被他圈在怀里的羊咩一眼,有那么一刻我真在思考,这羊咩究竟跟伥鬼有什么分别?“这才是你的真面目吧。”傅祁旸冷笑一声,完全处于一种被羊咩当枪使而全然不自知的状态,“咩咩都告诉我了,是你害得那个阿姨失去工作的,那个阿姨帮过他,所以你对他怀恨在心。”原来羊咩的叙述这么详细啊?真是见识到了,演戏一边哭诉想必对他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了,“首先我很想知道,为什么让一个‘阿姨’失业就代表我对羊咩不利呢?据我所知他们两个的关系也仅限于同为夏家的仆人罢了。”“其次,若是傅少爷这么为羊咩打抱不平,那么为什么不再聘用一位善良的阿姨到你们家去做帮佣呢?”逼视着傅祁旸,据我所知,羊咩并没有任何为董阿姨的未来负责的打算,也对,毕竟在他的眼里,她最后唯一的作用就是激起傅祁旸的愤怒让他跑到我这儿来发疯最后干掉夏霁罢了,至于其他,他根本没打算思考那样许多。傅祁旸显然有些被我噎住了,他眼睛瞪得像铜铃,到最后只憋出一句:“因为阿姨的位置,已经有咩咩的母亲在了。”“傅家应该不止聘请一个阿姨吧,你那么爱羊咩,再多聘请一个又有什么关系呢?哦,我知道了,不会是因为那个女人手脚不干净导致就连傅家都不敢用吧?也是,比起对羊咩的爱,傅家切实的利益的确是最重要的,一码归一码嘛。”或许是压抑太久了,此刻偶然间刻薄起来,一时竟还有点收不住,不过考虑到傅祁旸在学校里的影响力,我知道还是要给他一个台阶下的:“其实我真的很不明白,我仅仅只是发现一个错误然后矫正而已,从始至终我都不知道羊咩在委屈什么,这件事对他有影响么?似乎没有吧?他就算心地再善良,也犯不着这么认真地为那个女人哭诉,除非他自己内心有什么盘算,却刚好被我的正义之举打断了。”完了,我这个人,真是虚伪而差劲啊,站在羊咩的视角,在他身份没能正式公开的前提下,我这样的举动会令他陷入自证无门的困境中,因为他无法解释自己为什么对此那么在意,于是他只能坚持主张自己的正确性——无非就是发现我们在欺负一个中年妇人,他看不过眼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