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大抵只说为了将心里的话说出来,说完了深吸了一口气,又渐渐走远。
吉文低声道:“她这是什么意思?”
她这是在服软……
殊兰一边安排武氏的丧事一边让人去武氏的家里报丧也给胤禛去了信,刚出世就死掉的阿哥装在盒子里跟武氏一同放进了棺材里,很多事情都是有定例可循的,并不显得多难做,就是蜡烛值钱这些东西该在哪里买殊兰都说出了地方和价钱,办的极其顺当。
正院的动静很大,据说是发现了问题,殊兰将自己的院子里里外外的悄无声息的过了一遍,确认沾不到自己身上,就只等着看额尔瑾到底是要对付谁。
康熙不再,留在京城的皇子们事情就相对较多,忙的晕头转向的胤禛脸色极不好的进了府,进了正院,额尔瑾一面让人侍候胤禛换衣裳,一面哭,就好像死的是自己的儿子一样,胤禛因为答应过下头的格格谁生了阿哥就放在额尔瑾跟前养,到觉得这也算情理中的事情。
胤禛沉默的坐在榻上,一下一下的吃着茶碗里的碧螺春。
额尔瑾擦了擦眼泪声音沙哑的道:“武妹妹身子一向都好,忽然出了这样的事情妾身觉得意外,让人仔细的查了一遍,就发现了些事情……”
胤禛的动作顿了顿,额尔瑾接着说道:“妾身这边的小厨房里,一边给武妹妹熬着催产的药,当时还熬着给钮钴禄的保胎药,给武妹妹熬药的丫头小环因为武妹妹每次喝药都要吃蜜饯,在厨房里没有找见,离开过一小会,厨房里有个小丫头见着当时在钮钴禄妹妹的丫头莺儿一个人呆了一会,而且也有人看见钮钴禄妹妹并没有喝那碗保胎药,而是倒在了屋子里的花盆里。”
“爷若要亲自审问,妾身让人将人都带上来。”
胤禛垂着眸,静坐在榻上,到问了句别的:“这事情要是钮钴禄做的,你预备怎么办?”
额尔瑾怔了怔:“妾身是盼着她能生个儿子,但确实不敢将这种黑心狠历之人养在跟前,她肚子里怀着爷的孩子,怎么处置都是爷说了算,就是爷怜惜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打算处置,妾身也只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
不处置?
怎么可能不处置?
胤禛是个嫉恶如仇的性子,钮钴禄肚子里的还不知道是男是女,能不能生下来,但若是坐实了罪名她却是实打实的害死了一个本来可能会很健壮的阿哥,胤禛只怕恨不得把她千刀万剐了。
胤禛靠在榻上,伸展开修长的腿:“苏培盛,去钮钴禄屋子里将那盆到了药的花抱出来,让太医看看。”
他面无表情,淡漠又俊冷,额尔瑾无从判断他心里的想法,也只坐在一旁沉默的看着窗外的梧桐树叶在风里打着转的飘落,秋意渐浓……
隔了一会苏培盛带着太医进来,太医道:“里面的药应该是催产药无疑。”
胤禛摆了摆手,苏培盛又带着太医下去。
又一会,当事人、还有看见过莺儿独自在小厨房丫头、看见钮钴禄倒药的丫头都被带了进来,说的跟额尔瑾说的基本没有什么出入。
从苏培盛将屋子里的那盆花抱走开始,钮钴禄就在难安静下去,她焦躁恐慌的在自己的屋子里不停的踱步,渐渐觉得自己完全是入了福晋的套,现在想,怎么偏偏一直有的蜜饯就没有了,那个小环恰巧就离开了一会,露出了那么大的破绽给了莺儿可乘之机?
她强自镇定下来,想要想一想对策,但心却越来越来乱,福儿的声音在外面响起的时候,她腿一软几乎倒在地上,莺儿白着一张脸扶住了钮钴禄:“主子,这事情您只管往奴婢身上推。”
钮钴禄一怔,心里又酸又暖:“傻子,事情怎么可能这么简单?
你只记得咬死没有做手脚就行,别的都让我来说。”
钮钴禄被带进了屋子里,特意扶着腰,让自己的肚子更显眼,福了福身子,站在一旁,恭敬又温顺。
额尔瑾嘲讽的笑了笑,咬人的狗不叫,她当真是看走眼了。
胤禛的目光在钮钴禄的肚子上淡淡的打了个转,看了一眼额尔瑾,额尔瑾会意的开口问钮钴禄:“你是不是将武妹妹的催产药换成了保胎药?”
钮钴禄看上去先一愣,随即又是满脸的不可置信:“福晋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