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的天气有些暖意了。但战场的杀气却独显寒冷。
德兴阿早起升帐议事,安排众军早做战饭,防止敌人袭营。
副将常正宽来到前锋营,安排马匹兵器,检查沙袋战壕的布防,顺便想激励一下将士。
就听有人大呼:“长毛骑兵!”
常正宽极目远眺,见东、西两个方向各有数百匹战马向己方阵营奔驰过来。
风着马踏出的征尘,如雾,如烟,一下子刮到面前。
常正宽来不及上马,立即拔刀指挥众军抵抗。
还没有吃上一口的锅,被太平军的马踢得翻在地上。
还没有穿戴整齐的清军士兵更是慌得连武器都忘记拿。
太平军风卷残云一般冲过一波打个回旋,又绕回来冲阵。
后面的德兴阿和总兵于保带人压上来了,这才稳住阵脚。
第二次的进攻,太平军明显捞不到什么便宜了。
几匹战马被清兵的抬枪击中,其余的骑兵不再往上冲。
前方战鼓响起,太平军的步兵发起冲锋。
一排排枪响后,清军也组织了还击。
德兴阿见远处亳州城上,遍插旗帜,大部分上面绣着字。他好奇,这是谁的旗帜。
借着望远镜,看清楚了。斗大的“陆”字旗,迎风摇摆。
“陆弘举吗?陆弘举在亳州?”德兴阿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耳边枪声不断响起,喊杀声越来越近。
左边一股人马打着“太平汪”的旗帜,右边打着“太平谭”旗号。
这支清军的纪律性和战斗力还是比普通绿营要强。
虽经前番太平军的小股骚扰,但瞬间进入战斗状态。
常正宽此时已经镇定上马,带着骑兵迂回到侧面,兜到谭绍光的后面,向对方发起骑兵冲锋。
于保也已经如法炮制地兜到汪海洋的后面,冲向对方。
中军在德兴阿的指挥下,一步步把阵势向前推进。
中规中矩的阵地攻防,令太平军一时难以突破。
在损失了不少人后,太平军开始有溃败的迹象。
他们一边顽强抵抗,一边向预定位置有目的地退下来。
常正宽收缩骑兵队伍,返回中军问:“大人,继续追击还是停下来。”
德兴阿按正常思维,当然是观察一下或者打退了敌军就重整队伍,等待鲍超的援军。
可是,他看到陆弘举的旗帜,明显得有些不太理智了。
杀兄仇人就在城中,此时不一鼓作气,打进亳州,把陆弘举千刀万剐,更待何时。
想到手足兄弟,自己也顾不得了。
他一咬牙,说道:“你和于保分别拿下城外东西两座敌营,步骑要配合好,小心再小心。”
常正宽领命而去。左右两翼全部向太平军谭绍光部和汪海洋部压了上去。
德兴阿跨上战马,指挥刀向前方亳州城一指,说道:“兄弟们,得到陆弘举首级者,升三级,赏银千两。”
众军一听,奋不顾身,个个如狼似虎般扑向亳州。
于保领着一千骑兵和三千步兵,向汪海洋杀去。
行至半途,对方丢盔弃甲,掉在地上无数财物。
众清军纷纷弯腰去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