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都过了这么多年了,这酒量怎么一点长进都没有啊?”乔侨嫌弃的拍打着黎简的后背,却不忘递出纸巾,让刚刚吐完的黎简擦擦嘴。
“不是,我不用你在这儿,”黎简刚试图将乔侨朝外推,呕吐感便又汹涌袭来。
外面的地界儿他是真待不了啦,他这等喝酒的废物,哪里扛得住这帮人精左一杯、右一杯的敬,本想在这儿洗手台安静的躲一躲,顺便将胃腹中的酒往外吐一吐,不成想刚好遇上了洗手间里出来的乔侨。
要了血命了!
“行了,行了,不用不好意思啊,”乔侨边说边从包里掏出湿巾,平铺开来要盖到黎简的额头上。
“行了行了,我没事儿哈,”在那湿巾马上要触碰到额头的时候,黎简借着酒劲儿,一把夺了过来,然后吊儿郎当的擦了擦自己的嘴,顺势丢进了垃圾桶里,“你快出去吧,不用在这儿待着,我真没事儿。”
眼见着自己的心意被眼前人一次次的糟蹋、碾碎,乔侨的神色也有了细微的变化,没有气恼、没有抱怨,对倾慕之人的执迷与眷恋在经过了酒精的调剂与加持后,变得愈发强大与勇敢。
就这样,在黎简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乔侨的吻已经轻轻的附着到了黎简的脖颈上,等醉醺醺的人反应过来的时候,姑娘已经开门离开了。
怔愣在洗手台的旁边,过了好一会儿,黎简才将紧握的拳头稍稍放开,紧紧阖上双眼的时候,他的脑容量被邴辰全部霸占。
或者自己真是挺渣的吧,整个过程里,他貌似只有最开始的一秒分给了乔侨,而其他的每一分每一秒,他所想所思所念,皆是邴辰。
什么宣传活动、什么记者会、什么招待宴、庆功宴,他一刻都不想多待,他只想回家,回那个有邴辰的家,哪怕两个人在一起什么都不做,只是彼此靠着,他也觉得要胜却周遭无数。
所以为什么呢?
为什么两个男人在一起,就不能被公之于众,就不能被世人接受呢?
他厌倦了这样的状态,他讨厌这种遮遮掩掩、小心翼翼如同做贼般的相处模式。
他想和自己爱的人在阳光下牵手、在海滩漫步,他希望自己的每一个高光时刻都有邴辰陪伴,他更希望邴辰的每一分成功也能将他黎简记录在功劳簿上。
他希望他们步调一致,哪怕生活艰难,但他们可以坚毅的勇敢抵抗。
可是现在,这一切,通通不行,或者说,这一切,通通是天方夜谭。
不管黑夜里,幽闭的空间他们做了多少亲密的事情,可是回到阳光下,他们只能是朋友,是玩在一起的好哥们儿,他不能牵他的手、吻他的唇,他甚至要减少同他眼神的对视,因为爱意,总是会在细节里溜出,然后被有心之人撕扯、抹黑,直到把你推进深渊,即便整个过程,那你并没有做错什么
可是,就不行吗?
一定不行吗?
如果就说了呢?如果他就在发布会上对着摄像机说了呢?如果他就将这一切告诉小报记者了呢?如果他就在街头和邴辰接吻了呢?
如果这些如果都能实现,那,又能如何呢?
黎简回到家的时候,邴辰还在准备明天上课要用的课件,勉强熬出来的醒酒汤已经被热了又热,如果心心念念的人再不回来,他可就要忙着去热第四遍了。
“我天,你这是喝了多少啊?”邴辰对着摇晃着,连步子都已经站不稳的黎简微微蹙眉,没有指责,单单是心疼。
小少爷酒量不行,可为了跟自己换大房子,最近的工作那叫个相当努力。
递过去的醒酒汤被醉鬼不识好歹的一次次推开,还有工作要忙的邴辰恨不能扒开他的嘴,直接给简少爷灌下去。
“我不喝,不喝不喝不喝,”借着酒劲儿,黎简一顿撒风,连同手脚使力摇摆,像提出要求却未能得到满足的小孩子。
“你别作死哈,我那边可还忙着呢,赶紧给我喝了。”邴辰显然是没打算配合他的戏码,抬脚轻轻踹了过去,示意要他听话。
“你忙,你可忙了,你最忙了,”黎简被踹了一脚依旧不为所动,估计是喝了酒的缘故,灿若星辰的瞳孔看着湿哒哒的,就好像下一秒就要哭给邴辰看,“忙你的学生,忙你的学生,忙你的学生,你就知道你的学生。”
“哼!”吐出这个哼字的时候,黎简狠狠跺了一脚地,撒娇的样子让邴辰哭笑不得。
如果不是那天去片场,他甚至都快忘了黎简志得意满、意气风发甚至可以说是趾高气昂的样子,毕竟这家伙但凡和自己在一起,就时不时装娇、装柔、装弱势群体。
在外顶天立地,可一回了家,就成矫情精、撒娇怪了,光说姑娘绿茶,其实男生也一样,绿茶起来杀伤力更大。
“快点,喝了醒酒汤,就去睡,好不好,我还有工作要忙呢,”眼看着来硬的不行,邴辰只好带着无奈的笑同黎简坐到了一起,柔声安抚道:“听话,宝儿,好不好?”
“不好,不要听话,你的宝儿才不要听话,”黎简懒踏踏的,边说边摇头,甚至有一种错觉,邴辰觉得他下一秒,就能睡过去,小声的呢喃声持续不断,黎简靠在邴辰的肩上,委屈说道:“听话了都没有你陪,我不干,不要听话,就要作,作就有你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