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晓别过脸,不去看他。胃里又是一阵翻涌,榴莲千层的甜腻在此刻化成了无尽的苦涩,顺着食道向上蔓延,直冲鼻腔。她死死咬住下唇,才没让自己吐出来。
苏然在她身边蹲下,小心翼翼地拉起她的手,入手冰凉,让他心头一紧。“晓晓……”他的声音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你吓死我了……”
林晓猛地抽回手,像触电般弹开。她站起身,踉跄着后退了几步,指着苏然,声音颤抖得厉害:“你别碰我!你走!你去找你的赵悦!你不是放不下她吗?你去啊!”
苏然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紧,疼痛蔓延至全身。他看着林晓,眼中充满了痛苦和无奈。“晓晓,你听我解释……”
“解释?”林晓冷笑一声,泪水再次模糊了她的视线,“还有什么好解释的?我都听到了!我都看到了!”她捂住胸口,感觉那里像是被撕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冷风灌进去,让她浑身发冷。
“晓晓,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苏然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像一把拉得过紧的大提琴,随时都可能断裂。
“不是我想的那样?那是怎样?”林晓的声音尖锐而刺耳,像一把锋利的刀,直插苏然的心脏。“苏然,你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心里还有没有我?”
苏然看着林晓,眼神复杂而痛苦。他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他感觉自己的喉咙像被堵住了一样,呼吸都变得困难。
林晓看到苏然的表情,心彻底沉了下去。她惨然一笑,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般滚落下来。“我明白了。”她哽咽着说,“苏然,我们结束了。”
说完,她转身就跑,像一只受惊的小鹿,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苏然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林晓离去的方向,感觉自己的世界正在崩塌。他伸出手,想要抓住什么,却抓了个空。夜风呼啸而过,像一把锋利的刀,割在他的脸上,生疼生疼。
远处,传来林晓撕心裂肺的哭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凄厉。苏然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紧,疼痛蔓延至全身。他无力地跪倒在地,双手捂着脸,任由泪水肆意流淌。
他错了,他真的错了。他以为自己可以处理好过去和现在,他以为自己可以给林晓幸福,可是他错了。他高估了自己的能力,也低估了爱情的复杂。
他失去了林晓,失去了他最爱的女人。
突然,他感觉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抬起头,看到张浩站在他面前,一脸担忧地看着他。
“兄弟,”张浩叹了口气,“你还好吧?”
苏然摇了摇头,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见。“我失去了她,浩子,我失去了她……”
张浩拍了拍苏然的肩膀,没有说话。他知道,此刻,任何安慰都是苍白无力的。
苏然抬起头,看着漆黑的夜空,眼神空洞而迷茫。他不知道,他的未来在哪里,他只知道,他失去了他最珍贵的宝贝。
远处,警笛声划破夜空,由远及近……
张浩看着苏然崩溃的样子,心里五味杂陈。他一把拽起苏然,语气强硬:“哭什么哭!像个什么样子!警笛声你没听见?再不走,一会儿警察来了,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苏然这才如梦初醒,茫然地抬头,警笛声越来越近,红蓝闪烁的光芒已经将夜空撕裂。他踉跄着起身,被张浩半拖半拽地带离了现场。
苏然感觉自己像一具行尸走肉,任由张浩拉着他走。冷风像刀子一样刮在他脸上,他却感觉不到一丝疼痛。他失去了林晓,失去了他的全世界,还有什么比这更痛的呢?
张浩把苏然拖回宿舍,一把将他推到床上。苏然无力地倒在床上,双眼空洞地盯着天花板,嘴里喃喃地重复着:“林晓……林晓……”
孙宇从上铺探出头,一脸担忧:“老苏,你这是怎么了?跟丢了魂似的。”
张浩狠狠地瞪了孙宇一眼,示意他闭嘴。他走到苏然床边,用力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兄弟,我知道你难受,但你不能就这样垮了!林晓肯定也不希望看到你这个样子!”
苏然的眼角滑落一滴泪,他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猛地睁开,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浩子,你说得对,我不能就这样放弃!我要去找她,我要把事情解释清楚!”
他猛地坐起身,一把抓起外套,跌跌撞撞地冲出了宿舍。
张浩和孙宇对视一眼,无奈地叹了口气。孙宇挠了挠头:“老苏这是怎么了?跟晓晓吵架了?”
张浩摇了摇头:“比吵架严重多了,估计是……分手了。”
孙宇倒吸一口凉气:“不会吧?他们俩感情那么好……”
张浩没有说话,心里却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他拿起手机,拨通了陈瑶的电话。
此时,林晓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冷风吹得她瑟瑟发抖。泪水早已模糊了她的视线,她看不清前方的路,也找不到回家的方向。
她感觉自己的心像被撕碎了一般,疼痛难忍。她不明白,为什么苏然要这样对她?为什么他要欺骗她?
她捂住胸口,那里传来一阵阵的绞痛,让她几乎无法呼吸。她蹲下身,蜷缩成一团,任由泪水肆意流淌。
突然,一只温暖的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发。她抬起头,看到陈瑶正一脸担忧地看着她。
“晓晓,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陈瑶的声音温柔而关切。
看到陈瑶,林晓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她紧紧地抱住陈瑶,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陈瑶轻轻地拍着林晓的背,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她的哭诉。她知道,此刻,林晓需要的只是一个可以依靠的肩膀。
夜色渐深,路灯昏黄的光芒洒在空荡荡的街道上,拉长了两个女孩的身影。远处,偶尔传来几声狗吠,更增添了几分寂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