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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页(第1页)

倪巧伶盯着地板,面无表情,也不看他。他当然失落,不过,长年扩展公司业务磨练出来的韧性性,很快便平息这点失落,等待下一次的机会。他帅气地迈开步伐,为自己留点潇洒的形象。杜泷之的服装公司开始装潢,倪巧伶花了不少时间在现场监工,因为杜泷之很龟毛,就怕师傅偷工减料,一有空闲就跑到施工现场监督,问东问西。师傅们都是草根性很强的性格,受不了他凡事都要打破沙锅问到底,好听点是好奇心旺盛,难听点就是啰哩啰嗦,不像个男人。于是,倪巧伶便三不五时接到工头的电话,要她负责应付杜泷之,不然,想在期限内完工是不可能的任务。一个杜泷之就已经够头痛的了,偏偏公司就在隔壁的蒋拓也来插上一脚,早上送早餐到家门口,中午带着便当到隔壁陪她一起吃,下班时殷勤询问需不需要送她回家,更别提每晚准时串门子,弄得倪巧伶成了公司和师傅们茶余饭后闲嗑牙的话题。就连原本一向稳重的陆子农,见着了她,也开始笑得很闷骚。倪巧伶快疯了,尤其这阵子的案子都赶着月底前结案,除了舟车劳顿,还得面对唯恐天下不够乱的蒋拓和杜泷之,她压力大到冒出了痘子,这是青春期都没发生过的状况。这天,蒋拓又提着他帮倪巧伶准备的精致便当过来,就在快餐店外送便当过来后的三分钟出现。而且,奇怪的是,为什么他明明人在外头,会知道她中午刚好到「擎天大楼」,更令人不解的是,每次蒋拓出现,快餐店都刚好少送了一个便当。倪巧伶将饭盒分发给师傅,自己反倒没饭吃。「你跟快餐店串通好了?」她看见蒋拓,立刻将他拉到安全门后,逼问他。「串通什么?」蒋拓不解地问。「为什么刚好就少一个便当,然后你就送饭来了?」「我怎么知道你们叫哪一间店的便当?」他反问。「也对……」倪巧伶就是这点想不透。师傅每天中午想吃哪间店的便当都是临时决定的,也没固定哪一间,他怎么可能串通好这附近的所有店家?「吃饭吧。」他坐在阶梯上,将便当盒递给她,笑说:「这里是我们定情的地方。」「谁、谁跟你定情……我自己到外面吃。」虽然已经是好多年前的事了,但是,只要一想起被他霸道掠夺的她的初吻,还是感到惊心动魄。蒋拓立刻放下便当,站起来拉住她的手,将她卷入怀里,威胁地说:「不听话,我就要吻妳了喔……」她紧抿着唇,瞪着他,气自己为什么老是受他撩拨而心悸,愈是抗拒就愈是在意他的存在,甚至会不由自主地寻找他的身影。她不说话,他也就找不到理由放肆,轻轻地在她唇上啄了一口,便放开她。她一重获自由,便用手拭去他留下的印记。「擦掉我就再亲一次。」倪巧伶立刻停下动作,气结地往阶梯一坐。「便当拿来啦!」他帮她打开便当盖,撕开免洗筷的塑料套,体贴地挑掉她不爱吃的肥绞肉。她挖起一口饭入口,嚼得很用力。「吃饭要开心点,别绷着个脸。」他用手指戳戳她鼓起的脸颊。她轻哼一声,故意转身背侧向他。谁想到他竟更靠坐过来,以手臂当她的椅背,让她坐得更舒服些。倪巧伶暗暗吐了一口气,松下别扭的姿态,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最近她情绪变得很不稳定,莫名其妙地胡思乱想——想人为什么要来到这个世界?想她如此严以律己,究竟想追求什么?想自己认为重要的事,别人是不是也认为重要?想人跟人之间的关系为什么会变得亲密,又为什么会变得疏离?想那些上班、下班,一日度过一日的人,快乐吗?满足吗?更想着自己的个性是怎么变成这样的……好似突然迷失了方向,原本坚定的信念开始动摇,原来确信不疑的事不再那么肯定,原本满意的一切,也出现了自我否定。这些没有答案,平常也没深思过的问题,一下子通通冒出来,像一团纠结的毛线,缠得她心浮气躁。找不到发泄的出口,离她最近也最常碰面的蒋拓,便成了她无的放矢的替死鬼,认定是他的追求,害她乱了生活步调。「巧伶……」「干么?」唉……一对他说话,就是这种不耐烦的口吻,连自己听了都觉得不舒服,他怎么受得了?「问妳一件事,妳可以选择要不要回答。」「想问就问。」她不知跟谁生气、生什么气地冷着一张脸。「妳脚踝上的伤,是什么时候的事?」他一直惦记着那晚她异常的反应,感觉那伤口,不只在脚上,也在她心上。「国三暑假。」「车祸?」「嗯。」她没想到竟这么自然而然地告诉他了。说完心头不觉轻松,反而罩上了乌云。「很严重吗?那个时候……」「嗯……」他的声音好温柔、好温暖,倪巧伶突然一阵鼻酸,挟起一口菜往嘴里塞,舌尖却苦涩地无法咀嚼。「告诉我怎么了?」「不关你的事……」她含糊地说,声音泄漏了哽咽。他转个身,将她的脸揽进肩窝,她抗拒这种温情攻势,挣扎着要离开,他却搂得更紧。「想到妳受过这么大的伤害,我很舍不得……」他沉重地说,感同身受地疼痛着。倪巧伶安静下来,闭上眼,倚靠着他。那是她心中一道无法抹灭的伤痕,伴随她的成长,影响了她的一生……倪巧伶原本还有个哥哥,两人差四岁,自小感情就很好。她崇拜会念书又很能玩的哥哥,每每跟朋友谈起他,语气中总掩不住骄傲。国三升高中那年暑假,哥哥考上成大建筑系,向同学借了机车,偷偷参加考照。拿到机车驾照的那一天,他从外面打电话回家给倪巧伶。「伶,我考上驾照了!妳到巷口来,哥载妳去兜风。」那天,天气阴阴的,倪巧伶虽然是第一次坐机车,但望着哥哥宽阔的肩膀,有种安心的感觉。倪家家教很严,兄妹俩总是结伴冒险,在沉闷的生活中寻找乐趣。「下个月我就要搬到台南住了,妳一个人会不会寂寞?」哥哥略偏过头问她。「不会,我要努力念书,三年后,当你学妹。」倪巧伶往乐观的方向想.「那好,到时候妳搬来跟我一起住,我来照顾妳。毕业后我先留在台南工作,等妳念完书。」「妈会答应才怪,你可是她的宝贝儿子,一天没见到你她会吃不下饭。她到现在还在气你不考台大土木。」「男人为理想战争是必要的,不要被外力左右,等我走出自己的路,以后,她会以我为荣的。」他自信地说。「我一直以你为荣。」她为哥哥加油。那些风中的对话言犹在耳,没人能料到,回家途中的一场车祸,粉碎了所有意气风发的梦想,也粉碎了一个家庭。倪巧伶的哥哥被辗入卡车轮下,肚破肠流,当场丧生,而她的脚踝也因被卷入机车热烫的引擎中,烫焦了一大块皮肤,伤口见骨。每当想起母亲在灵堂上失魂落魄地喃喃自语着:「为什么,为什么是你……」倪巧伶便恨不得死去的是自己。倪家一脉单传的香火断了,乌云从此笼罩,倪巧伶成了母亲眼中害死她哥哥的凶手,是她明知危险却没有阻止这场灾难发生。尽管倪巧伶努力用自己的方式代替哥哥活着,母亲却再也不曾给过她一个笑容,她成了家中可有可无的存在。考上成大后,走着当初哥哥要走的路,离开那个失去笑声只剩死寂的房子到台南念书,甚至毕业后回到台北自己在外面租房子住,都没有出现任何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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