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第一次进行这种形式的放松活动,几个人练习《梦玲珑》到晚上八点,比排练的时候起劲多了。
但是回到酒店之后,白玉林只感觉自己腰酸背痛、口干舌燥。
毕竟到了后面,他也按耐不住自己想要发言的欲望,冲破了自己出身乡村交响乐团的自卑以及对自身技术水平的置疑,因为他觉得有些想法,应该说出来,他也是有自己的想法的。
到最后也没有完整的合出来一次。
不过睡得确实比之前几个晚上好,一开始来的时候白玉林还有些认床,会失眠。后来是压力越来越大,晚上总是在想一些事情,比如说琴练没练好,怎么才能追上进度什么的。昨晚大概是来北京之后,白玉林睡得最好的一个晚上。
喝酒那个晚上就不要提了,白玉林不是一个能喝酒的人,喝酒之后头痛的厉害、胃也不舒服。
白玉林不得不在参加了这个小型的室内乐排练的第二天鸽了这个活动,因为他晚上要去国家大剧院观看演奏会。
《海航之夜:丹尼尔·盖蒂与荷兰阿姆斯特丹皇家音乐厅管弦乐团音乐会》!
国家大剧院的演奏会一般在晚上7点半开始,这场也是,音乐厅,在白玉林租住的地方,坐地铁就能到,很方便,但需要大概1个小时,因为要换乘。
下午训练完是4点半,回家收拾一下,吃点东西就得出发了,时间并不足够让他在陈绮云那边露个面。
北京的艺术氛围还是很浓厚的,不比哈尔滨差,这种演出都是可以坐满的,要知道在国内交响乐这种东西不怎么流行,哈尔滨可是亚洲唯一的一座音乐之都。
汪海澄也算是出了大价钱,白玉林的位置在第五排中间的位置,这是白玉林最喜欢的位置,他觉得在这个位置可以和演奏者处于同一水平线,可以完美的接收到乐队带来的视听盛宴。
白玉林坐在座位上,拿手机拍了几张照片发朋友圈,等到演出正式开始,就不可能再发朋友圈了。
荷兰阿姆斯特丹皇家音乐厅管弦乐团成立于1888年,历史悠久,是一支很厉害的乐队,有着“天鹅绒之音”的美誉,铜管乐被誉为“金色之声”,木管乐音质也很有特色。而新任指挥丹尼尔·盖蒂也是意大利着名指挥家。指挥风格狂放热烈,擅长歌剧及浪漫派交响作品,属于20世纪60年代一辈指挥中的佼佼者。
这场演出可以说拉满了白玉林的期待感。
要知道在少不更事的年纪,白玉林经常期待于自己能加入到那些伟大的乐团中,和那些伟大的指挥、乐手们合作,甚至去加入到歌剧、合唱的表演中……但现实嘛,总是很残酷。
现在白玉林在国家大剧院管弦乐团,在触手可及的未来一年里,不是没有可能去接触那些在过往可望而不可及的存在。
演出很快就开始了。
白玉林在指挥和乐手们致意的时候,拿出了一个本子,即使是看演出,也不能忘记自己还有学习任务,正好记下来今天的视听感受,有时间去找刘长洲聊一聊。
上半场的第一首曲子是德彪西的管弦乐曲《牧神午后》,非常着名的一首交响乐,取材于马拉美的同名诗作《牧神午后》,是印象主义音乐的经典作品。
这首曲子的大概意思是烈日当空,半神半兽的牧神躺在树荫下休息。他似睡非睡,胡思乱想,感到自己模模糊糊地进入了埃特纳山仙境。在那里,他见到仙女在舞蹈,并且和爱神维纳斯度过了魂消魄散的时刻。正当他因为亵渎神明要受到惩罚的时候,他又昏昏沉沉睡着了。
白玉林认真的听着这首曲子,他一边享受着抚慰灵魂的演出,一边回忆起德彪西自己对这首曲子的解读。
“我不是用音乐来作为马拉美这首诗的姊妹篇,它可能只是这首诗的背景,为了把人们带到和诗相似的意境之中。”
很多作曲家都会对自己的创作进行解读,这也是白玉林对交响乐最初也是最深刻的认识,那就是演奏交响乐要结合创作者的时代背景以及其思想。
比如说《波莱罗舞曲》,这首曲子的节奏是固定的,那种缓慢的节奏是不容更改的。指挥家阿尔图罗·托斯卡尼尼在纽约首演时,选择了更快的速度就引起了拉威尔的强烈不满,他认为那不是他的速度。当然,这个事件的后续就是,在阿尔图罗·托斯卡尼尼几年后再次指挥《波莱罗舞曲》的时候,拉维尔表示了满意。
白玉林对这件事情的了解其实也仅限于此,他从自身角度出发,认为阿尔图罗·托斯卡尼尼在后来的表演中没有坚持自己的速度,而是重新拥抱了拉威尔的节奏,所以才会让拉威尔满意。
所以,白玉林在本子上记下的就是类似的内容,对乐曲的理解,尼尔·盖蒂颇具梦幻的表演风格和富有张力的表演风格,荷兰阿姆斯特丹皇家音乐厅管弦乐团的活力。
上半场的第二首曲子是《贝尔格:小提琴协奏曲》,小提琴表演艺术家:珍妮·杨森。
对于珍妮·杨森,白玉林还是有所了解的,荷兰的小提琴艺术家,属于天才的范畴了,10岁就进行了公演,这些年获得了不少奖项,个人实力出众,长相也很美丽,和各大交响乐团都有合作。
至于《贝尔格:小提琴协奏曲》,这首曲子有一定的试听门槛,需要一定的试听经验才能听下去。白玉林第一听交响乐的时候,那支乐队演奏的是实验性质很强的音乐,导致白玉林差点睡着了……
如果真睡着了那可是很丢人的。
这首协奏曲副标题是“纪念一位天使”(tothememoryofanangel),背后有着一个这样的故事,就是德国的一位着名建筑师和其爱人的女儿去世了,贝格尔很喜欢那个小女孩儿(女孩儿去世的时候19岁),因此放下了手中的工作(歌剧《露露》),仅用了几个月的时间写下了这首协奏曲,然后在协奏曲完成后不久也去世了。
顺便一提,建筑师的爱人是作曲家马勒的未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