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句话的白玉林就听到来自讲台下一部分人发出了遗憾的声音。
其实说完这句话白玉林就后悔了,他上大学的时候,在这种大课上,就很少有老师会和同学进行这样的交流。而在这种选修课上,学生们可能会更加的随便,老师也不会对学生们有什么要求。
不过让白玉林很意外的是,讲台下的学生们似乎是燃起了那么一点点的兴趣,一时之间举手的人特别多,让站在讲台上的白玉林感觉到一阵眼晕。
“那就这位同学吧,戴帽子这位。”白玉林随手指了一位举手的同学,“对,同学,就是你。”
“老师,我看您ppt上这个,是要讲莫扎特吧?”这位戴帽子的同学倒也不怯场,站起来就说:“按照常规流程您会怎么讲这节课?”
“我本来是打算先介绍下莫扎特,然后放一些莫扎特的经典曲目给你们听一下,然后做一下音乐赏析,这节课就过去了。”白玉林坦然说道:“我也是第一次上课,我记忆里上学的时候,选修课基本上都是这个调调,而且我上学那会儿逃课的人特别多。”
说到这,白玉林感觉有些好笑,因为他上学那会儿选修课经常是一节都没去过,但是选修课的老师也给过了,他有些感慨的笑着说道:“我是没想到我这门选修课还来了这么多的人,就突然想先介绍下交响乐怎么样。”
白玉林说完后,还是有很多人举手,但又有另一些声音在说‘老师随意讲’之类的。
举手的人,白玉林觉得应该都是那些好奇自己工作的人,于是就笑着说道:“关于我工作的问题就不要问了,这个和这门课没什么关系,之后的课程中如果有涉及的部分,我会讲一些团里的趣事。我们还是回到这门课吧。”
果然听到了一些遗憾的声音,下方的“嗡嗡”声开始变大。相比于音乐鉴赏那些可能听不懂也没什么趣味性的内容,学生们更喜欢听一些有趣的课堂以外的东西。
白玉林开始了自己人生中做为老师的第一节课。
“我突然想讲的内容,其实就是一个问题,什么是音乐。”白玉林拿着白板笔在白板上写上了这句话,然后说道:“可能在你们的印象里,音乐都是一段旋律,有个起承转合,比如说我们熟悉的《卡门》或者是《生日快乐》这种。”
说着,白玉林在U盘里搜到这两首曲子,短暂的放了一下。
“但实际上音乐并没有你们想的那么生僻,音乐在我们的生活中无处不在。”白玉林开始举例,“比如说一段鸟儿的歌声,风吹杨柳的声音,你们现在聊天的声音所形成的这种声音,都是音乐。”
白玉林讲到这,台下的声音还真小了些。但这是因为白玉林提到了这点,而不是学生们真的对这门课感兴趣。
“最早的音乐是何时出现的已经无从考证了,人类发现的最早的乐曲都是在歌颂统治者,或者是表达对自然的崇拜和敬畏。”
白玉林敲了敲黑板,说道:“就想我自我介绍时说的那样,我这门课虽然叫《音乐鉴赏》,但因为我学的是小提琴,一直以来研究也是西方古典音乐,所以我这门课叫《西方古典音乐鉴赏》比较合适。并且有鉴于我从事乐队活动比较多,没有正经的独奏经历,所以这门课叫交响乐音乐鉴赏也没问题。”
“那么我说这些的意义是什么呢?其实很简单,就是想帮助你们正确的理解音乐,不要对这门艺术有疏远的感觉,其实音乐离我们很近。”白玉林打开一个文件夹开始播放交响乐的片段,“你们听,交响乐这三个字会给人一种阳春白雪、触不可及的感觉,好像多么深奥一样,但实际上我们的生活中总会听到这些交响乐的片段,绝大多数交响乐名曲,都会被影视剧用作插曲,甚至有很多交响乐,比如说《太阳照常升起》、宫崎骏系列动画片的曲子,都是为了这些影视作品创作出来的。”
“所以在我上课的时候,我不会死板的说这是什么G大调、c大调第几交响曲之类的,我会直接说你们熟悉的名字。比如说命运交响曲、拉二、春之类的名字,你们会发现交响乐其实离你们并不远。”
北京外国语学院的学生还是很给白玉林面子,在白玉林讲课的时候,虽然有窃窃私语,但声音并不嘈杂,不会让白玉林有那种手足无措的感觉。
而且坐在前几排的学生,还真有在认真听课的学生,他们似乎对白玉林讲课的内容很感兴趣。也不玩手机,就认认真真的在听。
这让白玉林谈性大起,不断的切换着u盘里的音乐,讲起了在生活中交响乐处于什么位置。
那是一个离人并不远的位置。
快到下课的时候,白玉林讲到了中国古典音乐。
“虽然我是一名小提琴乐手,但在现在这个融合的时代,音乐的界限其实并没有理论上那样划分鲜明。世界音乐大多呈现出一种融合的态势,很多新式风格都是在原有音乐风格的基础上进行拓展。中国古典音乐,其实也可以划入交响乐这一大范畴内。”
白玉林猛然想起这么说不是很好,赶紧说道:“这倒不是因为交响乐有什么特别的,而是在音乐形式上,中国也有类似的古典音乐,大型的中国古典乐队可以演奏很多我们耳熟能详的乐曲,也就是我们说的民乐。以后有机会我们会做民乐的视听,真的不要以为民乐这俩字一听就很土,其实很高大上的,起源是祭祀天地鬼神。”
“好了,这节课讲到这里,下节课我们讲莫扎特,先挑大家熟悉的,后续再讲德沃夏克之类大家可能耳朵熟悉但不知道的。”白玉林笑着说道:“下课!”
在同学们的再见声中白玉林飘飘然的走出了教室。
回到家里,白玉林仍旧是没有实感,这第一节课就这么上完了,比想象中要轻松。
张兆雷看着白玉林这副傻样,就知道这家伙第一节课应该是成功了,不由得取笑道:“看你这样子,这节课很成功嘛,我这以后是不是就得叫白老师了?”
“别闹,成功说不上,我也不是职业老师,我自己感觉吧,其实还蛮好的,还真有人愿意听我讲。”白玉林的嘴角有些抑制不住的上扬。
“新鲜嘛,外聘老师的选修课。”张兆雷告诫道:“下节课才能看出效果啊,老白。”
“我知道,那些先不管,让我高兴一礼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