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第三年以前的白玉林,那么一定会想都不想的答应下来。初出校园,傲气得很,认为这个社会上还有很多的机会留给有准备的人,认为只要自己强大就无谓一切艰难险阻。然而却忽略了,这个世界上繁若星辰的机会,总有比他更有准备的人会抓在手里。连个平台都没有的白玉林,自然是无法和其他人同台竞技的。
而现在……白玉林早已经没有了那种年少轻狂的心气了。
去北京……
经历了五年的摸爬滚打,白玉林知道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让自己的人生变一个模样。但是变成什么样子,那就不知道了。
在首都,自然有着更多的机遇,但同时也要面临着举目无亲、花销巨大等等问题。
所以,有些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的可以做决定。
其实……有些话语,就只是一些借口罢了。这些借口掩盖的,不过是彷徨、畏惧迷茫。
一曲终了。
“决定了!”
“所以,你现在决定去了?”魏琳坐在办公桌的对面,很直白的讽刺道:“真不知道你咋想的,一般人听到这个都得立刻答应下来,现在可不是中世纪、民国,搞音乐的人多得是,更何况也没有那么多的机会,有这机会落在头上,那就是天下掉下来张金饼!你还等这么久,你知不知道,人家问的可不是你一个人!”
白玉林撒着娇、赔着笑,岁数大了的人,就吃这一套。
虽然说年近30,但是白玉林在这位对他有知遇之恩的老太太面前,总是有些小孩子脾性。而魏琳虽说是有些气白玉林的犹豫,但在白玉林的撒娇攻势下,也就不怎么在意了。
“行啦,我给那边打个电话,看看还是不是有机会。”大娘说道:“还有啊,你刚才犹豫的时间里,我将张兆磊推荐上去了,还是不是你的得看他们决定了。你呀就看命吧!”
白玉林自然是没什么意见的,毕竟搞出现在这个局面的就是自己,机会放在这里不抓,那要是给别人了,白玉林觉得也没什么的。
“喂,老陆,我是魏琳。嗯,对,就是那个孩子,嗯,嗯,对,他答应了,嗯……”
魏琳毫不避讳的直接打电话给北京那边,再一次推荐了白玉林。这次电话很快就撂下了,魏琳甩了白玉林一个大大的白眼,嫌弃的说道:“行啦,现在你就等信吧,看看人家还要不要你了。这回人家要是不要你,要了别人,你就等着哭吧!”
“嘿嘿,魏姨,你对我最好了。”白玉林嬉皮笑脸的说道。
“行了,别在这腻煳了,去训练去,练练《春》,没准能用上。”
“好嘞。”
回到自己的琴房,白玉林算是松了一口气。该做的已经做了,剩下的,就交给命运吧。
魏琳说的春,其实是《贝多芬:第五号小提琴奏鸣曲“春”第一乐章》,也就是贝多芬的第五小提琴奏鸣曲《春天》,op。24,F大调,是贝多芬为富利斯伯爵而作,表现了资产阶级革命时期人们豪情满怀、意气奋发的精神境界。由于这个作品洋溢着光辉明朗的青春气息,常常被称为“春天奏鸣曲”。
但是此刻白玉林演奏的……却不是这个味。不像是“春天奏鸣曲”,倒像是“三月天,娃娃脸”。
一曲奏罢,白玉林是感觉哪哪都不满意,他自己也知道,以他现在这个心态,确实是不适合演奏这个。
“梆!梆!梆!”
“请进。”白玉林刚下小提琴,这时候来找他的,估计也就只有张兆磊了。
张兆磊是第二小提琴部的首席,两个人关系不错。
这时候张兆磊过来有什么事,白玉林可是清清楚楚的知道。
“玉林,魏姨刚才找我了,说是有机会去北京,你还犹豫了,就让我顶上去了。”张兆磊的性子不是那种会暗地里使坏的性子,开门见山的说道:“你咋想的!有这机会你还不去?”
“我就是犹豫了一下。”白玉林分辩道:“我刚找过魏姨,魏姨已经告诉我把你也报上去了,现在是咱俩竞争了。”
“竞争个屁!”张兆磊不屑一顾的说道:“谁去还不是人家定主意,你以为是你想就能去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