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样一来,倒是真不能磋磨得她太过,否则大选时被人发现可就不妙了。
“外面的马车是怎么回事?”山庄门口响起了女孩蛮横的娇喝,方主事看过去,是夏文静回来了。
夏九妹眉头微蹙,拎起长裙率先走向西跨院。
方主事也和马夫走向夏文静。
“是大伯父派人来接我了么?”夏文静声里满是希冀,却隔着方管事隐约见到红衣少女的背影消失在角门,不由嘁了声,有些幸灾乐祸:“原来是又有人被送来了,真是无趣,西府的小姐?我看她的模样可不像是犯错被贬的丫鬟。”
……
“小姐,他们怎么能让您住这种地方!”木青忿忿,一鼻子都是屋里的潮湿霉气。
她和夏九妹刚被撵进西跨院的一间侧房领路的婆子便走了,这件侧房里狭小简陋,左半面是一张通铺,右面是破旧的衣柜水盆等用品,只有正中的方桌勉强半新放着一只旧烛台,可桌上却连个茶壶都没有只有四五个瓷碗凑合。
“真是太可恶了,奴婢找他们去。”木青自己可以忍气吞声,但她受不得主子吃苦遭罪。
二房的五小姐都住着整个东跨院,她家小姐就算是十小姐也是长房的庶女,好歹也得分到个西跨院主宅吧。
“木青。”九妹叫住她,一只手扇了扇,拉着她走到桌前坐下。
天色渐暗,她点燃了桌上的烛台。
“小姐,”木青嗔怪难道就任由他们那些奴才住着宽敞大屋,夏家的小姐却要这么委屈自己?
“您越是这样忍气吞声,他们以后就越会磋磨您的,奴婢以前就见到过很多这样的事。”
夏九妹笑了笑,刮了一下她的鼻尖:“没想到你这丫头平时不声不响,心思倒是挺透彻的。”
木青一怔,难道小姐都明白?是了,小姐那么聪明的人,怎么会不懂这个道理。
“那您还……”
“放心,我是那种吃亏受委屈的人吗?”女孩子笑吟吟地扫了周围一圈,阴暗腐朽的旧屋子,被褥都是脏兮兮的灰色,住久了人都会生病。
她才不会自讨苦吃呢。
“不过你想想,哪个被贬到这儿的人不会闹?但他们闹了,就有用吗?”
木青抿唇。
被贬到这儿的夏家子弟都少有能被接回去的,更别说是找人撑腰了,所以他们闹不闹的,根本没人会在意。
何况夏九妹现在的状况更惨,她本就不受待见,现在又失去了雕女的身份,根本就是一无所有,夏家没人会来给她撑腰,这些下人折腾起她来就更无所顾忌了。
“这可怎么办呐。”木青急得红了眼。
“别急,我不闹,是因为有人会替我闹。”
“嗯?”木青微楞,现在还有谁能替小姐做主?
可不待她张着的嘴合拢,就听见院子外头远远传来了女孩子得意的笑声:“夏文姝,没想到你也有今天。”
夏九妹毫不在意,笑吟吟地拍了拍木青的手:“去给我倒杯水来,有些口渴。”
木青怔住了,离开转身倒水,夏文静如期而至,一脚踹开了破落的门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