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晨乐推开门,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那个被婉婉剖开了个大洞的门板,他有点不好意思地对着池修挠了挠头:“你自便啊,我先把这东西搬开……唔……你说就一小姑娘,哪来的这么大的力气……”他的语气十分轻描淡写,好像已经忘了对方是怎样追杀他了一整个晚上一样。
池修顺手帮着他把门板挪到了角落里,丁晨乐笑了笑:“谢了,对了,你有换洗的衣服吗?”
池修摇头。
“那我给你找两件,等等啊,你先坐着吧。”
“嗯。”
丁晨乐觉着池修这个人也挺有意思的,说他冷漠吧,可丁晨乐这一路上问的问题,虽然答的字是少了点……但也基本都会有回答,而且还挺有礼貌,叫他坐他也乖乖就在沙发上坐下了。
池修背脊挺直地坐在沙发上,稍微看了一眼四周,丁晨乐的家只有他一个人住,但很多东西的排列都有些违和感,应该是因为原本都是成双成对摆放的,但忽然只剩下一个落单的,看起来总有些突兀。
“我估计我的衣服你穿有点小……这套原本是买给别人的,全新的还没穿过,你先穿着吧。”丁晨乐说。
池修点点头,接过衣服,走进浴室里时两个人住过的痕迹更明显,牙杯与毛巾都只靠着同一边摆放,突兀地留出了一块位置,是很早之前搬走的朋友,习惯却一直保留到了现在……池修没有继续想下去,拧开了花洒。
池修从浴室出来的时候,丁晨乐正歪着头在读一封信,他穿着黑色的低领背心,套着件薄薄的针织衫外套,银色的耳钉熠熠生辉,单腿跪在沙发上,随意地看着信的样子透着一股子慵懒的性。感,他看见池修出来的时候抬起头笑了一下,解释了一句:“唔……是粉丝的信,平常都没什么时间看。”
池修点了点头,茶几上还堆着一堆小巧可爱的玩偶书信等东西,大厅的角落有个玻璃橱柜,摆放着许多和桌上类似的不贵的小玩意儿,那样可爱的风格和整个简约欧式的装修十分不相符。
丁晨乐估计自己也觉得画风挺不对劲,笑弯了一双桃花眼:“哈,有时候记者会来家里采访,小姑娘们在视频里要是哪里都找不到自己认真挑的礼物……大概会有点伤心吧,干脆就买个柜子都摆起来了。”
“……嗯。”池修说,然后看着又低下头去读信的家伙,池修这辈子见过很多人,他不爱说话,但他懂得看,他见丁晨乐的第一眼就知道他只是个普通人,纤细的脖颈,柔软的四肢,没有天才的智慧,也没有尖端的战斗力。
但这个可以完全被一眼看穿的普通人,却总是会做出一些在池修看来不太能够理解的事,比如明明知道自己渺小无力,却认认真真承担起了全剧组人的命运这个压力,比如明明怕的要死,却还是选择阻止他消灭婉婉,又比如在刚刚经历了生死关头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却是坐在沙发上回粉丝的信。
“对了,你的杯子。”丁晨乐指了下桌上的那个杯子,一边低头嘟囔着,“喂,给我的信却在对阿远告白……怎么回事。”
……脆弱又坚韧,摇摆不定又笃定异常,十分矛盾的人。池修有些微愣地看着桌子上那个画着长颈鹿的马克杯,他不太能理解,却也觉得系统这一回,也许真的选了一个不太一样的人。
丁晨乐却误会了他的意思:“阿修喜欢那个杯子吗?那就送你啦,刚好也是新买的。”
池修不知道应该怎么解释,最终只是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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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晨乐面色凝重地躺在床上,翻了个身,又翻了个身,然后啪地一下睁开眼睛。
根本睡不着啊啊!他迷迷糊糊一转头就能看到那个熟悉的落地窗,接着就自动联想到之前拉开窗帘时候飘在他窗户外面的……然后就整个人都不太好,黑暗酝生恐惧,而丁乐乐已经快要吓cry了。
丁晨乐唰啦一声拉过被子捂住脑袋,十分没种地在床上蜷成一团,为什么他老感觉厚重的窗帘后有影子在晃啊啊啊啊QAQ,他不要再见鬼了啊啊:“大仙保佑阿弥陀佛冤有头债有主啊……”
念了五分钟之后,丁晨乐终于慢吞吞地从被子里露出了两个眼睛,然后就看见床前站着一个高瘦的男人,丁晨乐瞬间血槽归零,魂飞魄散地摆出了战斗姿势:“啊啊啊啊呀哒——”
那人按开了电灯开关。
丁晨乐站在床上以大鹏展翅恨天低状和站在他床前的池修大眼瞪小眼:“……”
池修手上还捧着刚才丁晨乐砸过去的枕头:“……你翻了两个小时身,刚才还在说话,我过来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