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正是集会的日子,一大早胤礽便走了,因着脚伤憋了些许日子,今日必是畅快,也不晓得会不会又复发起来,这才刚好了没多久,还是多做些准备的好。
兰月一听忍不住笑她,“我的好主子,您已经说第二遍了。”
榕英一怔,嗔了她一眼道:“是本宫记岔了,值得你这样开怀大笑?”
“奴才不敢,主子饶命。”兰月忍着笑讨饶。
两人走得慢,回去时便瞧见了主院里边儿陈林站在那儿,估摸着是回来了。
“娘娘回来了。”陈林笑着上前躬身一礼,指指身后隐隐有哗哗水声的房间,“太子爷正沐浴呢,说是等会儿在您这儿用膳,也就不回自己屋了。”
真是个懒坯子,也就几步路的功夫。榕英颔首道:“劳公公等会儿叮嘱爷将膏药擦了。”
“兰月,将我屋里的膏药拿来。”
“是。”兰月应声快步进了隔壁的屋,不一会儿握着个小巧瓷瓶出来。
陈林笑着接过去,夸张的自掌了下嘴道:“还是娘娘仔细,奴才等会儿定会告知太子爷上药的。”
榕英转身回屋里去等着,喝了几口水便有宫女陆陆续续的上菜,菜水不多,但还是不多不少摆了一桌,榕英接过碗筷来摆,半路却被一双手抢了过去。
“怎么自己来做这些事,不是有下人?”刚沐浴一新的胤礽脸上还有些红晕,身上散发着胰子的清新气息,神清气爽走过来,见人挺着个肚子忙活赶紧将她扶着坐下。
榕英被他这副样子逗乐了,“你也太紧张了,我就是拿个碗碟而已,你弄得像是我要做什么粗活似的。”
“那可不,你现在都是要生的人了,孤可不得小心着。”胤礽腰杆一挺,说得理直气壮,转头便冷了脸,顺便告诫一圈伺候的人,“伺候的时候都把皮绷紧点,以后这些活谁再叫主子来做,孤可要重罚的!”
“是!”众人应得响亮,估计以后榕英都没机会碰了。
太子爷很满意,挥挥手:“都下去吧。”
接过胤礽舀好的一碗骨头汤,榕英无奈极了,哭笑不得道:“爷可真是……你自己吃就好了,这是我特地叮嘱膳房给你做的。”
胤礽从善如流给自己也舀了一碗,端到嘴边先闻了闻:“嗯,香,味道也鲜美,阿英也喝。”
榕英顺从的用勺子盛着喝,问:“爷擦药了吗?”
“擦了擦了,不过孤今日倒是没觉得脚疼,想来也该好得八九不离十了。”胤礽连连点头,笑出一口白牙,方才若不是陈林说是太子妃送来的,他差点转手丢一边,这可不能叫阿英知道。
“擦了便好,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爷大意不得。”榕英殷切的叮嘱着。
“嘿,我怎么觉着你这语气像是当娘的跟儿子说话?”胤礽放下碗勾勾榕英下巴,手指不老实的摸摸那张顺滑圆润的脸蛋。
榕英没好气拍开,一字一顿道:“你好好吃饭。”
胤礽执起筷子扒饭,口中是是是的应着:“太子妃娘娘威武,太子妃娘娘千岁,我全听太子妃娘娘的。”
就这还说她呢,他自己还不是成天活白痴耍宝,榕英自顾自喝着汤,突然觉得自己心里头想的话十分有意思,偷偷笑弯了眼睛。,
榕英:“对了,爷今日的集会如何?爷又得第一了?”
胤礽:“你不是说了让孤不要在意名次,保护好自己就行?孤听你了,第一叫胤禔得去了。”
“爷居然输了?”榕英一脸意外。
“孤就是让让他,让他高兴高兴罢了。”胤礽嘴硬。
又过了十多日,破晓时分,那在榕英腹中让她又喜又苦了几个月的小祖宗总算要出来了。
这日胤礽恰巧因公事歇在了书房,榕英被腹中疼痛惊醒的时候往身旁锤了一下,锤了个空这才想起身边没人,倒是屋外头传来彩玉的询问声,榕英还睡意朦胧,疼过那一阵后便回了句没事又把脸颊埋进被子里,打了个哈欠打算再睡会儿。
没过一刻钟,腹腔又绞起一股紧缩的疼,跟往常疼得不大一样,榕英觉着有些不对了,摸摸肚子,隔着层薄薄的夏衣能触到那浑圆缩得几乎硬如顽石,榕英这才赶忙喊人进来。
彩玉一听忙去把人都叫醒起来,索性早有准备这会儿突然发动也不算慌,纷纷按着先前安排好的去唤太医、稳婆,烧水什么的,倒是从睡梦中被叫起来的陈林有点小小的慌,赶忙就穿好衣服去敲了太子爷书房门。
毓庆宫内大大小小的院落都得了消息,一个个也都无心睡意了,旁人去不去倒也没什么,大李佳氏却是赶紧催促着下人给自己收拾好便过去了。
仁宪太后和康熙那也都着人去通报了,之后便是后宫几位主位娘娘也得了消息,惠妃与荣妃一同协理六宫,这会儿不论是出于情分还是本分两人都得来一趟,四人前后脚踏进毓庆宫。
胤礽已经在这里来回走了一会儿了,瞧见太后和康熙忙行礼,惠妃与荣妃侧身退避。
榕英肚子疼了好一会儿,奈何羊水一直没破,再疼也生不了,只得叫兰月和彩玉扶着走两步,好快点破了水叫那折磨人的小东西乖巧些下来。
突然,一阵熟悉的眩晕感袭来,榕英怔了怔,头晕目眩间身边一双有力的手扶住,耳边响起康熙吃惊的低沉声音:“胤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