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以后有好多机会一起。」她把手机递给他,殷勤地将一碟小菜推到他手边。这是她今天吃到最喜欢的小菜,甜甜酸酸,想让闻怀予也尝尝。瓷白的盘子里盛着腌渍过的洛神花,玫红色的花身上还能看到一粒粒的白糖颗粒。与其说是下饭小菜,不如说是江叔拿来哄小太太的蜜饯零嘴。闻怀予何其聪明,执起筷子夹了就往嘴里送,没嚼几下就附和着“嗯,好吃。”怕太太不信,接着又夹了一筷佐粥,酸酸甜甜咸咸混在一块,闻先生愣是眼都没眨一下,依旧吃得优雅得体。不动神色地端起水喝了一口,闻怀予又问:“觉得哪个也好吃?”秦初笑得乖巧,把酱腌鸡蛋和洛神花调换了位置,手指兴奋地指了指,然后竖起大拇指表扬。那小表情像是在说:太好吃了,你一定要试试。闻怀予哪里见过秦初这副生动的模样,照例夹起就往嘴里送,正准备开口表扬,下一秒话没说出来,反而不自觉深深吸了口气。他甚至能明确的感受到,自己轰的一下变红的脸。辣意直冲上头,他再也忍不住,端起水杯一饮而净,又起身捞过秦初面前的水,尽数喝完。秦初确实觉得这道菜好吃,里面的辣椒还挺辣的,可谁叫江叔吃晚饭时随意说了句:“先生很能吃辣。”她以为,闻怀予一定比她厉害。殊不知,江叔那是发现秦初能吃辣,怕闻怀予不会吃的事暴露,影响他在太太心目中的完美形象,这才说了大话。女孩被闻怀予霎时变红的脸下了一跳,急急跑到厨房给他倒了杯冰牛奶,小跑到对面塞进他手里。辣意已经消退大半,闻怀予喝了两口牛奶,抬手点了点她鼻尖上的红痣:“新婚初初谢谢你给我一个家已经领证成为夫妻,以后比这亲密的事情都会有,秦初也不扭捏,利落地扭开糖纸,把糖送到他嘴边。红唇无意识张开,像在说“啊”的形状,接着顺利把糖喂进男人嘴里。指腹短暂擦过唇瓣,秦初好像被细微的电流击中般,酥麻感游走在指尖,让她不自觉揉捻起手指来。舌尖把腻甜推到一侧脸颊,闻怀予端直地靠着椅背,手指扣进领结中扯松散,语调依旧云淡风轻:“嗯,太太喂的糖,真甜。”只是随意搁在膝头的手,攥紧又放开,又……攥紧。这糖有些燥热的过分,灼得他喉咙痒痒。闻怀予一计成了又生一计,准备吃蛋糕的时候也如法炮制,太太喂的总要比自己动手好吃,却想不到佣人递来的空盘里卧了两把叉子。让某人的美梦彻底破碎了。吃过饭闻怀予回书房继续工作,早上领证下午开会,今日堆积了一些急需批复的文件没处理完。向来专注认真的闻先生,今晚却始终无法集中精力。钢笔悬停在签字栏上方,迟迟没有落下,书桌前的男人目光停留在文件上,深不见底的眸却早已失去了焦点。新婚第一夜,他给足秦初尊重,并没有准备要做什么。但光想到即将到来的第一次同床共枕,就已经足够让他频频走神,想入非非。笔尖不知何时落下,墨汁洇脏了纸张,闻怀予心烦意乱,索性合上文件,偏头往墙上扫去。时钟指向十点整,怕秦初不自在,他准备十一点再回房。闻怀予摸起烟盒拿出根烟,指腹按下打火机砂轮用力下滑,把烟叼在唇边靠近摇摆的火苗,灰色烟雾缥缈出仅一刻——他又着急找寻烟灰缸,重新按灭猩红的火点。带着满身的烟味回房,她会不舒服的。抬手烦躁地抓抓头发,闻怀予踱步至窗边,一眼就看到傍晚他种下的那些茉莉花,江叔效率极高,重新平整了土,清理了蔓延到石板路上的脏污。院中有他钟情的无尽夏,也有她喜欢的茉莉,他们从不同的地方而来,被移栽在这方小小的花园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