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步之差,黑色的迈巴赫提速行驶,和后方追逐的舒心迅速拉开距离。手上的名片被捏出褶皱,她无奈停下脚步,看着车越走越远,思绪也逐渐远走……那时的舒心刚到国外念大学,初到异国,她没有熟识的朋友,上下学都是独来独往。正因如此,这个落单的亚裔女孩很快被学校周围的小混混盯上了。一个平常的傍晚,她下了课背着书包回宿舍,路上突然被一群男孩拦住了去路。他们将她逼至一处角落,叫嚣让她拿钱出来,锋利的小刀在她的蓝色百褶裙上比划,用下流的语言调戏她。天色渐暗,路上行人稀少,无助的女孩听话地递出钱包,紧紧攥着书包带,不停的在心中祈祷。祈祷有同胞路过,祈祷有人来帮帮她。就在这时,前方一个骑着自行车的东方面孔出现,舒心鼓起勇气挥手,用中文大喊救命。可惜对方带着耳机,不知道是听不懂还是听不到,飞速从她面前消失。希望破灭,一群混混不满她的反抗,扬手就要给点教训时,“吱呀——”一声,男孩去而复返,踏着自行车稳稳当当停在他们面前。他冷着脸走到舒心身前,挡在她和小混混之间,语气寒沉得吓人。那群人本就是欺软怕硬,见这个亚裔男人身量高大,浑身压迫感十足,只好悻悻然归还钱包,骂骂咧咧离开。“你没事吧?”他说中文的声音清润好听,和方才的狠厉判若两人。舒心怯怯地抬点点头,对上他目光时,不自觉愣住。男孩鼻梁高挺,眉骨深邃,穿着灰色的卫衣校服,休闲牛仔裤,浑身萦绕着淡淡的青草香,唇角轻扬——却在看清她面容时悄然落下,清亮的目光似乎暗了些。“天黑要是出门,还是结伴更安全。”礼物:鲨鱼拖鞋不久后再次在学校偶遇,舒心惊奇地发现他们是校友。留学生聚会上,她听到身边的同学谈论,知道闻怀予出身世家,是海城闻家最小的儿子。学校里亚裔面孔不多,但只要一说到历史学系的wen,几乎所有同学都认识。他成绩优异,长相出众,曾经是学校华语辩论队的队员。舒心没看过他参加辩论的模样,却看过闻怀予参加冰球联赛的风姿。男孩飞扬潇洒,在球场肆意驰骋,每一次挥杆进攻的身姿都引人瞩目欢呼。无数女孩倾慕这个矜雅的东方面孔,可他向来绅士疏离,眼高于顶,从不接受任何异性示好。不知何时起,舒心在心底悄悄种下了一粒名叫倾慕的种子。她把曾经的相遇当做养分,浇灌着这颗种子破土发芽,直至长成苍天大树……-车子开出停车场,汇入不息的车流。闻怀予懒散地倚着靠背,正在接听电话,“喂,姑姑。”“我说老三啊,姑姑都回国半个月了,你那边到底进展的怎么样?”闻曼躺在沙发上,百无聊赖。男人转头,目光落在女孩的侧脸,“差不多,过几天就可以正式开始。”“初初自己同意了吗?你别仗着是人家属就胡乱帮别人做决定,要懂得尊重你太太!”和秦初重逢没多久,闻怀予就给闻曼打去电话,把秦初在学校参加比赛的视频资料全都发了过去。他知道她的理想,也明白因为各种意外的消磨,秦初已经不再天真地期望自己有梦想成真的一天。可现在不一样,他找到她了,他会为她解决好所有的后顾之忧。事实证明他的小太太的确天赋极高,这也是为什么闻曼急匆匆赶回国的原因。闻怀予讪笑,话里带着调皮,“当然,在我们家初初最大。”蓦地被点名,秦初偏头看向闻怀予,细眉轻挑,杏眼里带着疑惑。她的目光纯澈,清凌凌撞入男人视线,让他的心底一片柔软,“过几天去办离职手续,这几天就让我老婆好好休息一下。”他没忍住捏了捏她的脸颊,细腻滑软,手感好极了。“行行行,”闻曼白眼翻到天花板,轻笑揶揄道,“还好咱们家这个东西传男不传女。”“什么?”“恋爱脑。”“……”挂断电话,闻怀予把手机搁在中控台,和她解释,“姑姑说,想亲自指导你练琴,让我问问你的意见。”原本倚坐的女孩倏地挺直身子,杏眼瞪得圆溜溜,满脸的不可思议。能得到演奏名家的指导,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机会。相处时间久了,闻怀予已经能读懂她许多的表情,比如现在,她像是在问他:是真的吗?“是真的,”指腹落在她鼻头的红痣上轻点,他声音不自觉染上宠溺,“姑姑说闻太太很有天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