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听小闻先生说,她后来和那个乐队男分手了,因为对方脚踏几条船被她发现。某个加班的深夜,听到她打电话来,和闻怀予分享在画展上遇到了真命天子,对方能把她展出作品里想表达的意思揣摩得分毫不差。再后来他故意避开不愿意再听她的消息,也会在闻怀予接电话时升上车子挡板。校园外的社会需要学习的东西更多,周许达一面工作积累经验,一面计划该如何善用遗产创立公司。能收购企业的,只有企业,不是个人。所以他不单要学习创立公司,还要学会如何经营扩大公司规模。偶尔有空闲,他会和闻怀予一起回闻家老宅,和江叔说说最近的工作生活,吃庄女士亲手做的各种蛋糕。又突然听到了关于闻子珊的消息。她打电话回家,请父母帮她介绍相亲对象,说自己找的不靠谱。她说在外面漂泊累了,想回家结婚安定下来。这个年末的某个夜晚,闻子珊结束一场约会,被相亲对象送回了家。车子停在闻家大院门外,初冬的夜晚寒意已经很足,她把身上的毛呢外套裹得很紧,踩着高跟鞋哒哒哒往大宅冲。却在走过早已枯败的葡萄藤下时,蓦地止住了脚步。藤下廊边坐着一个人,昏暗的灯光配合着此时的场景,为他高大的身影平添几分落寞寂寥。闻子珊只是顿了一瞬,随后抬起脚,继续往主宅方向去时,突然被身后人叫住。“你……”他的嗓音嘶哑的厉害,轻轻咳了咳,才又接着问,“已经确定好人选了吗?”她并没有回过身,只是止住了脚步,声音里带着不知真假的愉悦,“还不错,先处着看看,不行再离呗。”明明是没头没尾的问题,她却懂了。“婚姻大事,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还是该慎重思考。”在初冬的夜晚坐了多时,他觉得自己可能是吹多了冷风,只觉得浑身上下五脏六腑都疼得厉害。”闻子珊不答,高跟鞋又一下没一下踢着周围的石子,还是不愿意转过身来看她。知道她今天有约会,周许达特意挑了她不在时间回来看看江叔和闻家父母,却在饭桌上听到了许多她的相亲进展。听说对方是个医生,和她家世相当,为人正直友善,是很值得托付终身的对象。似乎心里已经对这样的场景有过想象,周许达在听到这些消息时并没有太大触动,安静地低着头吃完了一碗饭。只是不知道怎么了,离开老宅时腿上突然没了力气,拖着步子走到葡萄藤下,一坐就坐到了现在。是偶然地遇到了她,他如是想。闻子珊的背影好像已经表明了她不愿多聊的态度,只有在背对着他的时候,周许达才敢这样肆无忌惮地将目光锁定在她的身上。半晌,他起身,摩挲了几下膝盖,声音有气无力:“你是个有主见的人,是我多管闲事了。”说完迈步往大门走。“周许达,你真没种!”她恨恨地说,一双好看的桃花眼早已通红,泪水顺着脸颊不停滚落。闻子珊转身,一步步向他靠近,“喜欢我是件很丢脸的事,所以你才不敢承认对吗?”“我年纪比你大,比你老,确实是配不上你的。”她明明在笑,却看得他心头一痛。“不是!不是这样的!”这是周许达时隔三年再次看见她哭,他慌忙解释,用指腹笨拙地替她擦去眼泪。闻子珊一把挥开他的手,越哭越凶,“什么不是这样的,就是这样。”“我配不上你,所以你到美国给我搬箱子做好事不留名!我配不上你,所以你在学校陪我一个月也不让我知道;我配不上你,所以你让别人给我送饭,你听到我回来相亲还会为我操心人选。”闻子珊越说越伤心,径直蹲下身,把头埋在膝盖上,呜呜呜哭个不停。“周许达,你真没种,你是个懦夫,你是狗……”少女瘦小的身子蜷缩着,肩膀不停抖动。周许达心痛得几近窒息,他蹲下身,一下又一下抚摸着她的后背,沉静幽深的眸子早已变得通红。三年分别,他想说的实在太多,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唇瓣张张合合,最后只是艰难地挤出一句:“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周许达x闻子珊:我喜欢你闻子珊额头抵着膝盖,双手环抱着小腿哭得伤心。而高大的少年单膝跪地于她对面,手掌一下又一下拍打着她的背,剑眉拧紧。直到释放完心底的委屈,她才抬头,一双桃花眼又红又肿,“搬箱子那会儿我没想到是你,只因为是个做好事不留名的好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