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
会宾楼门前不远,洪晋瞥了瞥那边的闹腾,轻声笑了笑,道:“张百户,刑百户,你们官比我大,你们是锦衣卫,跟我这个军汉出身的兵马司副指挥使可不一样。”
“早年锦衣卫出门,军民皆是俯首,即便现如今,虽没有往日威势,但大多人还是给几分面子,可兵马司不行啊!老洪我从京营把总位上被扔到了东城兵马司当了个副指挥使。这些年本事没长,官也没升。这还算好的,你们知道兵马司的情况,换个指挥使玩似的。老洪我若是不会想,不会思考,大致亦早被人埋了。
以前吧,思虑有,但基本没啥用,左右便是那么回事,只继续混着呗。可如今不同,伯爷来了,咱们搭不上的靠山。眼见着好不容易有了次机会,我不知你们是怎想的,但在我看来,旁人跟你说的那些个名声啊,退路啊,啥的,全不重要。我觉着,需得可劲的贴上去。
但光会莽着办事行吗?能按着指派做事的人多着呢,凭啥便用你?因而,老洪我不知对不对,但我觉着,上官吩咐的要办,上官没吩咐或是不好吩咐的也要办,要体会着办,要用脑子办。”
“不知洪指挥使有何说法,邢某诚心请教!”
刑百户看了看那边依然是僵持的两方,包括那个戴盛亦是没跑成,他心定了定,这才朝洪晋拱手请教道。
“请教不敢当,我做的事儿杂,可能比你们见的市井事多些,大致有些体会。因而,我刚刚才拦着你们,因为,这事还不够显眼。用勾栏里的说法,场子还未暖起来……”
就在两百户不解间,洪晋也未等他们询问,继续道:“老洪不是吹,若是我下来直接上去拿人,就那几个斗狠的,老洪当年一把刀……总之,这几个他挡不住。但若是一下拿了,大致这里也消停,还有犯事逃逸,持械拒捕的事吗?
另外,咱们伯爷呢,还有这京城中,咱们兵马司和锦衣卫要有的规矩呢?”
“规矩?”
两百户不由轻声念道。
“没错,规矩,新官新气象,哪个官到任,不立点自家的规矩。咱们伯爷是讲究人,怎可没有?对这些犯事的人的规矩,对街面上这些老百姓的规矩,还有,给咱们的规矩,咱们手下的那些大头兵的规矩。总要让人知道吧?但若是到处嚷嚷着喊,算怎么回事?
伯爷在楼上下令之时,老洪我便想过,这下来之后,才是如今这般做法,有些事不做不行吶!不怕二位笑话,事已是闹了这么久,二位可见着我兵马司的巡夜兵丁!?”
洪晋这一说,两人顿时反应过来,这一看之下,终于在远远角落里看到了几个模糊身影。他们不由的看向洪晋一眼,叹道:“兵马司,不容易!”
“是啊,不容易!”
洪晋也是叹了一声,随之又坚定道:“该要理一理了,咱们不能什么事都让伯爷来下令,那也太跌份了,也让人觉得,咱们这些当手下的,太没能耐!”
说到此处,洪晋笑了笑,拱手道:“交浅言深,老洪亦是不知说的对不对,当图一乐,二位,更别怪老洪我嘴碎!”
两百户顿时还礼,真诚道:“张某……邢某,谨受教!”
张海凝神注视着洪晋,脑海里不由又浮现了几道身影,突然间,他有种是个人都是人才的感觉,让他不由的压力骤增。
“差不多了,该抓人了!”
这时,洪晋沉声道,便欲上前,两百户也不拖沓,随之准备行动。
只是,还未等三人上去,刚刚在远处的那伙兵马司兵丁却已是把戴盛围了起来。不过,他们手持兵器却也不敢上去拽人,只围着戴盛拽着马原地打转。
其中一人,应是领头的兵丁,看控制住了,赶忙就朝着洪晋跑了过来。
“标下参见副指挥使!”
兵丁单膝跪下,心里直忐忑。
刚刚事起之时他们已是到了外围,但一看是戴盛他们没敢上前,但他们可不敢彻底跑远,就暂且在街口那里藏一藏。
结果后来的事出乎他预料。
隔着段距离,旁边尚围了百姓,他们也看不清现场的情况,只知道还是闹着。但看起来大致不会有大事。
后来,隐隐听着似乎有锦衣卫出来了,他们心里本还有些乐呢,再后来的动静,似乎是打起来了。锦衣卫上场,那他们更不用出去了。
但谁成想,再接着,他们便听着了兵马司的动静,领头的派了个人上去看了,一看差点没吓死。几个司吏和典吏老爷,还有洪副指挥使都在呢,这一下,他们不敢藏了,这才冲上前来围住了戴盛。
洪晋不搭理参见的兵丁,朝那边围着戴盛的兵丁陡然一喝:“把犯事之人拿下,若有反抗,打!”
“那边正斗着的几个,再有动作,杀!”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