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仄的暗洞中,浓郁的血腥味与令人作呕的腐烂味道交织。
在暗洞外,野兽的咆哮声,嘶吼声不断,但野兽却似乎只敢在外边徘徊,不敢靠近暗洞。
暗洞里边,绵长虚弱的呼吸声夹杂着细微的咳嗽声。
满地骸骨与腐肉,一个女子躺在血泊里,全身的皮肉几乎没有一处是完好的,双目紧闭,唯有胸口那极其微弱的起伏告诉别人她还活着。
在她身侧,细细的低语传来。
女子眉头皱了皱,吃力的侧过脑袋,看着盘腿坐在她身侧还在念经的和尚,叹了一口气,面色却突然一变,胸口一痛,剧烈的咳嗽,混着血沫的血线从嘴角滑落。
女子艰难的抬手,按了按太阳穴,十分不想听这聒噪的佛经,便插嘴和他搭话:
“大师,你说人活在这个世上,到底有什么意义”
想她从出生,就已经被人决定了生死,跑也跑不掉,天天都是玩命般的追杀,这次,那些人更是牟足了劲要弄死她,她拚了老命才躲进这个暗洞,结果外边还有妖兽等着她,要不是这和尚出手救下她,她估计已经被叼走被当晚饭了。
不过看这和尚躲在这,估计实力也不高,也不知道还能撑多久……
这么一想,女子身上的伤口又在隐隐作痛,只恨大仇未报,她就要成为妖兽的晚餐了。
和尚的低语停下,掀起眸子,看向面上带着痛苦之色的女子,那双眸含着慈爱之色,宽掌摸了摸她的发顶,温和的金光抚随后双手合十闭目曰:
“怎会没有意义,佛曰: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
没完没了了是吧!女子眉心一跳,双眸带着隐忍还有无奈,这和尚那是什么恶心眼神!
旁边那人还在絮絮叨叨的说着大道理。
女子额上青筋跳了跳,随手抹去嘴角蜿蜒的血线,打断他:“嗯这不是你们出家人告诫自己不要沉迷美色的话么?和我的人生大义好像没啥关系吧”
被打断话的和尚也不恼,指尖划过她的发顶,金光一点一点送入她身体,声音平缓温和:
“非也,色非美色之意,其意为万物之象,空,也并非指无,其指万物之本性,即是空性……”
“万物非亘古不变,万物之象之本性皆千变万化,聂施主何执着于现在现如今贫僧与施主困于此,但未来并非没有生还……”
女子嘴角一抽,默默侧了侧身,闭目敷衍:“哦,好,这样啊……”
声音逐渐低了下去,暗洞也慢慢沉寂下来。
体内的灵力翻涌,又是一口血喷出,女子眼前一片昏暗,死亡似乎就要到来,女子伸出手,用力攥紧身旁人的衣角:
“大师,答应我一件事成不等我死了,把我葬在碧梧山下。”
她可不想死了也没留个全尸,当然,前提是这和尚也能逃出去啊……
和尚只是含着笑继续给她输送灵力,并没有再说什么。
女子想起自己和这和尚待了几天了,都还不知道他的名字,便问道:“对了,大师,你叫什么来世我聂七七找你报恩啊。”
和尚手捻佛珠:“贫僧梵印。”
……
霞梧峰,碧水榭
玉清安盘腿坐在长椅上,倚着身后的长栏看着外头淅淅沥沥的小雨,在她这水榭的湖面上敲出一连串的涟漪。
玉清安看的眼皮耷拉,眼底青黑明显,动了动十指,有些酸疼,摊开掌心,上边全是刻刀搁出来的红印子,这些天她都在制做偃偶,手臂酸痛的厉害。
刚刚放松了一会,这握了许久刻刀的手指僵硬,弯曲都有些困难,运着灵力流过舒缓了一会,才觉得好些了。
侧眸看了眼旁边堆得满地的木屑还有偃偶的关节以及各种刻刀,玉清安揉了揉太阳穴,体内的灵力又少了……
算了,还是回去休息一会吧。
“师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