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的面前现在站得是姜柏深。
她的恩人,她的师父,也是她的最后一道保障。
如果姜柏深坚持要她动手,也许这又是一件棘手却不得不做的事,慕青容无论如何也不敢违背他的意思,但他没有,只是轻叹一口气便负手离去。
背影无限寂寥,让人忍不住想起那个好年华里的绝世男子。
他没有坚持。
慕青容突然有点庆幸,庆幸自己保下了祁应,却又围着古怪的庆幸感到烦躁。
这种带着私情的想法让她忍不住想杀了自己,但是她不能死。
“废物!愚蠢!”慕青容愤愤地骂了自己两句,转而回头看了看远处的暮雪阁。
那里的灯火昏黄幽暗,在这一片混沌黑暗中画出了一扇小门。
慕青容突然加快了脚步沿着姜柏深的路追了过去,追上了半路中的姜柏深。
“怎么?”姜柏深看见慕青容追上来略感惊讶。
“北严怎么样了?”慕青容问道,“那些人都还好么?我们还要等多久?”
“北严天气寒冷寸草不生,没有人会注意到那里,我在那里你大可放心,只是这里……”
“过几天千燕山狩猎,我会安排。”慕青容回答,“你别露面。”
“当然。”姜柏深笑了笑,“我可不想让你父皇认出我,你安排了谁,是七颜那丫头还是祁应?”
“祁应。”慕青容点了点头,“一次试验。”
姜柏深没有回答。
他看着慕青容长大,对她的脾性了若指掌。
她冲着他呛声,她横眉冷对,哪怕拔剑相向,姜柏深知道自己的分量,知道自己在慕青容心里还是个有用处的人,一切都好。
可他看着祁应却分明有些酸意,酸祁应的风华好年华,酸慕青容就这样把他留在了身边。
他从不曾知道留在慕青容的身边只需要这么简单。
还是因为,他是祁应?
“你着手安排吧。”姜柏深叹了口气,望着远处的星光略带惆怅,“我在昙京待一段时间,北严那边你不用担心,我来时都安排好了就等着你过去。”
慕青容向来很放心姜柏深,也许因为他是为她传道授业解惑的师父,也许因为他的价值。
但这其中更重要的,她心里清楚。
有些感情不属于她,只是转接到了她的身上而已,背负着这些会很沉重,所以姜柏深一直都没放开。
前方的树下,黑影一晃而过。
几乎同一时刻,慕青容和姜柏深都抬起了头。
在他即将追出去的那一刻,慕青容突然拉住了他的袖袍,“不用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