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居坐在葡萄架下,铺平了纸张,点墨提笔:&ldo;自然是真的。&rdo;
秋叶扬起手中的流苏,疑惑道:&ldo;这东西真有两百年了?&rdo;
&ldo;是。到下月初七,刚好两百二十三年五个月。&rdo;
&ldo;你又唬我。&rdo;秋叶摇摇头,&ldo;两百多年的东西,哪里还能这样新?&rdo;
山居但笑不语,只专注在他面前的宣纸上,挥毫泼墨,笔走龙蛇。
秋叶看着山居的一袭白袍,不禁又信了几分:山居酿酒这些年,一袭白衣尚能一尘不染,区区一个流苏仍旧这样崭新,大约也是可以的吧?
默了默,秋叶又问:&ldo;你说,我以前杀了很多人?&rdo;
&ldo;是。&rdo;
&ldo;我还屠了一座城?&rdo;
山居看向朝涟城的方向:&ldo;可不,兴盛千年的古城,险些断送在你手里。&rdo;
&ldo;我还抛弃妻子了?&rdo;秋叶咂咂嘴,怎么仿佛越来越不靠谱?
&ldo;是。&rdo;
秋叶失笑:&ldo;我抛弃妻子,你又如何知道?总不至于被我抛弃的是你吧?&rdo;
山居如行云流水的笔锋一顿,抿了抿唇,强笑道:&ldo;哟,被你猜对了呢。&rdo;
秋叶不曾注意到山居的变化,听山居这样说时,竟笑出了声:&ldo;就说你是哄我的。你是男子,我怎么会和你在一起?&rdo;
秋叶仍旧把玩着手中的流苏,久久未等到山居的答复,不由回头看向山居。
不知是落日已然西下的缘故,还是被葡萄架遮挡的缘故,秋叶只觉此时的山居黯然失色,连生机都丧失了几分,不禁有些担心,他试探着低唤了一声:&ldo;山山?&rdo;
山居苦笑一声,并不搭理秋叶,收好笔墨,起身便要走。
秋叶忙叫住山居:&ldo;天已经黑了,今日不卖酒了么?&rdo;
山居道:&ldo;不了,今日不开档。&rdo;说罢,头也不回的进了屋子。
你是男子,我怎么会和你在一起?
是啊,叶子。当年,你也是这么和我说的。
二百一十八年前,涟城还是那个涟城,久盛不衰,物华天宝,人杰地灵。
初春,也还是那样的初春,冬雪初融,料峭春寒,万物复苏。
仿佛一切都如以往一样,但又似乎有什么不一样。
着实有一处不一样,因为新科文状元,是一个久居深山的平民。此外还有一个同样平民出身的人,在武举中拔得头筹,中了武状元,山居后来听人说,仿佛是个叫秋叶的人。
皇榜张贴之日,朝堂上炸开了锅。
往年并非没有出类拔萃的平民子弟,但无一例外,都被掌权的贵族们在暗中打压了下去。山居所以有幸得了状元,皆是在殿试中幸遇皇帝亲自考察,且皇帝正有打压名门望族的心思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