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落这才发现家里多了一个壮硕的大男人,竟是个从未见过面的表哥。这男人长得挺好的,也笑呵呵的,可是不知为什么,云落有点怕他,潜意识里就觉得他脾气不太好。
小丫头不敢再多说什么,坐下乖乖吃饭,饭后回到自己的卧房,才跟姐姐打听这壮汉是何方的表哥。
听说只是借宿几日,做好了门当就走,云落这才松了一口气,幸好不是常住。可是,第二天在厨房里看到了那一条硕大的猪腿,她就改变主意了,这个陌生的表哥在家里住一辈子才好呢。
“云朵在家吗?咱们去河边洗衣服吧。”妞子端着一盆脏衣裳进了云家的门,刚走几步就瞧见了在院子里干活的大石匠,把她吓了一跳。
云朵在屋里探头一望,见好姐妹妞子来了,就朝外面喊了一嗓子:“等我一下,马上来。”
云朵到爹娘房中收了两件脏衣服出来,连同自己替换下的衣服放进木盆里,又问云海:“你有没有要洗的衣裳?”
云海摇摇头,懒洋洋地说道:“我又不像你那么爱干净,一两天就要洗一次衣裳,穿不烂,都洗烂了。”
鲁铁杵一边敲打着石块,一边偷眼看了过去。见云朵双手抱着木盆,木盆的边沿儿倚在她的小腰上,走起路来腰肢轻轻摆动,木盆也跟着晃来晃去,晃得他心里有点热。
我有衣裳,你肯不肯帮我洗呢?
这个想法他只能在心里想想罢了,根本就不敢说出来,只能眼巴巴地瞧着云朵跟那个比她黑了两个色调的姑娘,一起出了门。
“云朵,那个男人是谁呀?怎么从来没见过。”妞子一直怯生生的站在门口,直到二人出了门,来到街上,才敢低声问道。
“他是我家亲戚,是个石匠,那石头太沉,他抱回家去不方便,就在我家住几日,把门当做好。”云朵淡然答道。
妞子长长地吐出一口气:“还好还好,吓死我了,我以为是你的相亲对象呢。不是就好,我告诉你啊,你千万不能嫁这种壮汉,我姐夫的事儿我跟你说过吧,动不动就打我姐,我姐都快怕死他了。”
云朵嗔她一眼,有点儿不高兴了:“你别瞎说,不过是个普通亲戚罢了,幸好这会儿街上没人,要不然还不得传出些闲言碎语呀。”
正说着街上没人,她们忽然看到一个身穿红色裙子、粉色小衫儿的姑娘,正站在街旁的大门口。她拿着一个红色的帕子在手上翻着玩儿,有意无意地探头朝着街口的方向望了一眼。
“云朵,妞子,你们去洗衣服呀!”胡牵娣笑吟吟地打了声招呼。
两个姑娘一愣,受宠若惊地点头笑笑,快步离去。走出街口,拐到另一条路上,妞子抬手拍了拍心口:“我的娘呀,今天这是怎么了?光碰上奇怪的事,胡牵娣不是一向懒得搭理咱们嘛,今天竟主动开口说话,真是邪门儿了。”
云朵咯咯地笑了起来:“你也太胆小了吧,至于吗?估计她是有什么好事吧,瞧她那模样,好像心情不错。”
果然,二人到了河边,就听说了胡牵娣的好事。
一向嘴快的绒花婶子,一边用捣衣砧捶打着衣裳,一边扯着响亮的大嗓门说道:“你们听说了吧?里正家的闺女相了一门好亲事,男方是上游源水镇鲁家河村的,那男人还是鲁家里正的亲侄子呢,今日就要来下聘定亲了。”
云朵有些纳闷地抬头望了一眼,心想:怎么又是鲁家河?大石匠不也是鲁家河村的么。
端着木盆款款而来的朱丹,也听到了这句话,眉梢一挑,高声问道:“绒花婶子,听说上游那两个镇如今都不给彩礼了。为什么还要往那边嫁呀?就算他们那边没闹水灾,有饭吃,嫁过去不也是受气的媳妇吗?”
绒花婶子见有人搭腔,便来了精神,神秘兮兮地说道:“你们是不知道呀,我跟你们说吧。里正家相中的这个姑爷特别实在,五两银子的聘礼,一文不少。我听说今日还要赶着马车来送不少东西呢,快快快,咱们赶紧洗,洗好了衣裳,瞧瞧热闹去。”
“呦!家里还有马车呢,那可真是富裕人家呀,咱们村这两年闹水灾,全村连一家有驴的都没有了。”
“是啊是啊,胡牵娣在咱们村儿,模样可不是最出挑的,性子也泼辣,却没想到人家命这么好。”
众人纷纷赞叹,妞子瞧了瞧身旁的云朵,叹了口气,低声说道:“我们这种长得不好看,家里又穷的就罢了。云朵,你这模样性情,在咱们村是头一份儿,家里条件也不差,竟没能找到一个好婆家,反而让她胡牵娣嫁了好人家,老天爷真是不长眼。”
作者有话要说:
一会儿有二更,这章是过渡,下章很激烈
第7章水里捞
胡妞子和胡牵娣是本家,又住在一条街上,从小就被她欺负,有苦没处诉。后来便只跟云朵和朱丹来往,很少和胡牵娣一起玩儿。
朱丹也气得直磨牙:“就是,要是云朵嫁这样一个好人家,我心里头是服气的。胡牵娣那个性子,还不如我脾气好呢,怎么她就能嫁到鲁家河去?”
两个要好的小姐妹都替自己抱不平,云朵赶忙低声劝道:“你们快别说了,要是传到牵娣耳朵里多不好,个人有个人的命,不用强求。”
朱丹忽然想起了什么,停下手中搓衣裳的动作,猛然抬头看向云朵:“我想起来一件事,昨日听我大哥说,有个长得又好、人又高大的男人,跟着云海去了你家,说扛了满满两大袋粮食呢,那是不是你爹娘给你寻的姑爷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