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袋里想着谁,眼前就忽然出现了谁。
妞子被突然出现在眼前的朱丹吓了一跳,结结巴巴地说道:“阿丹,你……你怎么在这呀?”
云朵和妞子对面而坐,听了这话就转过头去,果然看到朱丹在路边。
朱丹挑眉:“你个没良心的,我知道你今天回门儿,才特意回来看你们的。瞧你这样子,竟像是不想见我似的,行了,那我回家了。”
“哎,你等等呀!”云朵赶忙叫停了马车,拉着妞子下车,一起去朱丹家里,让他们哥儿俩各自去岳父家小坐。
鲁铁杵皱着眉头不肯,拉住云朵不撒手:“你别去了,肚子这么大了,小心些,咱们直接去岳父家里吧。”
“不就这么两步路么,你有什么可担心的?阿丹大老远跑回来看我们,我们还不能去找她了?你放手,你听到没有?”云朵生气地撅起了小嘴。
鲁铁杵不想放手,他对朱丹这个人是发自心底的不放心,不想让云朵跟她接触。上次就是因为她打小报告,才让云朵提出和离。从那以后,他心里就有了几分恐惧,更是认定了这个朱丹不是个省油的灯,专门挑拨云朵和自己的关系。
可她们是自小一起长大的闺中密友,要阻止他们见面也不现实。其实他只是希望朱丹能来云家跟云朵说话,当着自己的面,料她也不敢说出什么挑拨离间的坏话来。可媳妇不同意,非要去追她,鲁铁杵也没法子,只得悻悻地松了手。
追着朱丹的身影进了门,就见她正抱肩站在窗前,一脸落寞。
“阿丹,你还好吧?”云朵轻声问道。
朱丹转头看了看自己的两个好友,叹了口气:“还行吧,自然是没有你们好了。”
妞子一手拄着腰,一手扶着桌子,愁眉苦脸地说道:“我们好什么呀,我这几天都快要被折腾死了,腰都快断了。我以前就跟云朵说,不能找个高大魁梧的壮汉当男人,她还不听。现在算是证实了吧,就算不打女人,可是被铁棍子收拾的滋味也不好受呀。”
云朵没想到老实巴交的妞子说出话来这么直接,看来是真把她折腾惨了。
没想到,朱丹一听就急了:“妞子,幸好我了解你的性子,要不然我肯定以为你是在炫耀。得了个壮汉,你还不知足?你这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呀,给你个病病歪歪的老男人试试,你就知道什么是苦,什么是甜了。”
朱丹说话一向噼里啪啦像崩豆似的,说的妞子答不上话。云朵在一旁当和事佬:“阿丹,你男人如何了,病好了没?”
“好什么呀,前些日子刚好了点,这几天又不行了。今年全县都遭了灾,一场冰雹砸的没了收成,布庄自然也就生意萧条。他那儿子把怨气全撒到我身上,说我是扫把星,自从我嫁进他们家就没好事。还好,我也不是个好欺负的,要不然早就被人家扫地出门了。”朱丹无奈说道。
妞子看了她一眼,怯怯地说道:“幸好我跟云朵嫁到一处去了,要是我嫁进一个你男人这样的人家,估计我早就活不下去了。”
朱丹摆摆手:“行了,不说了,咱们说点高兴的吧。云朵这孩子快要生了吧,不管是儿是女,可得认我当干娘啊。”
云朵抚着肚子咯咯地笑了起来:“当干娘有什么好,你得想法子怀上,自己当亲娘才成呀,这样你在婆家就可以母凭子贵了。”
朱丹翻了个白眼儿:“你以为我不想母凭子贵呀,那不是因为男人太软不行么,妞子这好福气我是得不着了,也没机会炫耀一下腰酸背痛。”
三个好姐妹聊了一会儿天,便各自回家吃饭。
鲁家兄弟俩在岳父家得到一顿好酒好饭的款待,即便今年被冰雹砸掉了收成,云家和胡家还是拿出了家里最好的吃食来招待两个姑爷。
午后吃饱喝足,闲聊了一阵儿,两对小夫妻一起坐上马车回家,走到鲁家河村边上,正碰上铁庆的马车迎面而来,看样子应该是从城里回来。
“铁庆,今年地里没什么收成,你还倒卖粮食呢?有人卖粮食吗?”鲁铁杵关心的问道。
铁庆勒住马缰,朗声答道:“二哥,以前我是在村里收粮食,卖到城里去,今年咱们东峰县都遭了灾,如今我是在城里买粮食卖到村里来。不管怎么说,就算卖房卖地人们也得吃饭呀。我们又不像你,会一门石匠的手艺,旱涝保丰收的。”
鲁铁杵疑惑道:“村里人应该都有些存粮吧,只一季没收成就要朝外买粮食吃吗?”
“我呀,也不完全是倒卖粮食,啥能挣钱就卖啥呗。”双方的马车走近,鲁铁杵忽然发现在铁庆身后坐着一个女人。
她的乌发高高盘起双月髻,头上插着一根乌木簪,耳朵上戴了一对珍珠耳坠,脸上略微施了些脂粉,正是最不受鲁铁杵待见的胡牵娣。
“铁庆,你怎么带着铁蛋媳妇进城了,铁蛋呢?”鲁铁杵沉着脸问道。
铁庆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嗫嚅道:“弟妹想搭我的车进城,这事铁蛋也知道,他只想去地里侍弄庄稼,不肯和弟妹一起去,我就……”
一个大伯哥带着兄弟媳妇进城去,这的确不太合适,而且只有他们两个人。
胡牵娣跳下马车,垂眸道:“铁庆哥,你先回家去吧,我自己走回去就行了。”
在鲁铁杵严厉的注视之下,铁庆如蒙大赦,扯了扯嘴角笑道:“好啊,把你平安带回来,我的差事算是完成了,那我走了,你跟铁蛋说一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