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一下子愣住了,连忙将她拉了起来,说道:“快起来,快起来。这是个什么礼数呀!”说完,母亲把求助的目光投向孙姨,孙姨也摇了摇头,表示不太明白。
郑建军摸了摸额头,说道:“张姐,她应该是叫你婆婆的意思。”母亲看了看我,我有些羞涩地说道:“师父将师姐许配给我了。”母亲皱着眉,却笑着说:“你们这是在玩过家家吗?呵呵,小丫头你才多大呀?有十二岁了吗?”千机雪又准备跪下去,被母亲一把拉住说道:“哎呀,这丫头礼数怎么这么多呀?别跪了,现在可不兴这个。”千机雪只好身子微微俯了一下,说道:“回婆母大人的话,我已是及笄之年了。”
母亲还没来得及反应,郑建军已经开口说道:“她已经十五岁了。在我们这里的乡下,也有不少她这个年龄就结婚了,虽然国家要求女方得年满十八岁。但现在好多地方政府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是强迫或买卖,基本上都不太会去管。因为要是管得太严会太招人恨了。只要他们到了法定年龄时补个结婚证就可以了。”
我对千机雪说道:“这位是孙姨,你就叫孙姨就可以了。别行你们那里的礼数了。我们这里早就不兴那个了。”千机雪白了我一眼,身子微微下蹲也行了一礼,说道:“孙姨,您安好。”孙姨连忙将她拉起,笑着仔细地看着千机雪说道:“好,好,你也好!瞧这丫头怎么把小脸弄成这样。哼。。。。。。”孙姨也瞬间明白了,冷冷地看着郑建军说道:“小郑,你们这里的治安真的该好好治理治理了。”
郑建军无奈地说道:“如今这微县但凡有点名气的街痞,跟着刘金虎的差不多都死完了,没跟刘金虎的差不多全跑光了。现在这个县流传着这么个说法。有一种天煞瘟疫专杀恶人,什么二杆子,混混,如果再作恶,谁也不得幸免,还可能祸及家人。现在的微县可以说是路不拾遗,夜不闭户了。”
母亲悄悄地看了看我,我看了看母亲,耸了耸肩,表示真的不是我干的。母亲皱着眉头,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
我看向千机雪,开口说道:“师姐,妙香去哪儿了呀?”千机雪歪着脑袋,回答道:“小妙香啊,她见到一个疯了的女人在街上横冲直撞,而且老是尽往房角和那些阴暗的地方跑,还特别怕见人,尤其是男人。所以她就去向当地人打听这个女人的情况,这才知道她的男人也被关在了这里。妙香觉得她很可怜,就帮忙把她送回家去了。”说完,千机雪还向我调皮地眨了一下眼睛。我在心里暗暗道:“这个小骗子,撒谎竟然如此信手拈来,都不用打草稿的。”
就在这时,郑建军忽然开口道:“孙科长,张姐,要不这样吧,我开车送你们过去。你们是打算先去接妙香小妹妹呢,还是直接送你们去招待所?”
母亲闻言,先是看了我一眼,随后微笑着说道:“还是先去接妙香吧!要是我们直接走了,我这宝贝儿子肯定也不会放心啊!”
母亲的话让我顿时有些不好意思,脸一下子就红了起来。
郑建军听后,立刻点了点头,笑着说:“好的,那你们先稍等一会儿,今天就我一个人过来了,我去把车开过来。”说完,他转身朝着看守所的停车场走去。
孙姨满脸关切地拉住千机雪的手,轻柔地问道:“小雪姑娘啊,你是来自哪里的呀,家里还有哪些人呢?”千机雪听到这话,神色瞬间变得黯淡无光,眼中流露出一抹哀伤,缓缓地开口说道:“孙姨,我家住在阴山那边,原本家中还有许多人一起生活,可是突然之间遭遇了一场可怕的瘟疫。我们处在那个深山之中,根本没有相应的药物和医生,到最后,家里除了我和父亲,其他人都没能逃过这场灾难,相继离世了,就连我的母亲也离我而去,而我的父亲,为了寻找能够救命的药,离开后就再也没有回来了,也不知是生是死,就这样失踪了。”
“那你们就没有尝试着去向当地的政府求助吗?”孙姨皱起眉头,一脸疑惑地追问着。
“我们的祖辈在很久很久以前,就为了躲避战乱才躲进那深山里面的,在那里面生活久了,我们根本就不清楚外面的世界如今是什么样的朝代,更不明白什么是政府,而且我们一直都不敢和外面有任何的联系与接触。直到我遇到了天哥。”千机雪的眼中满是泪花,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轻声地诉说着这一切。
孙姨转过头去看向母亲,开口说道:“怎么听起来这么耳熟呢。”
当然会耳熟了,这是我和妙香以及千机雪她们早就提前精心编造好的故事,而且这个《桃花源记》也是我曾经听父亲跟我讲述过的,所以才会按照这样的情节编了出来。
母亲自然是非常清楚我和千机雪是在编造瞎话的。然而没办法,在这种情况下,她也只能选择配合我,她急忙走上前来,一把紧紧地抱住千机雪,满是疼惜地说道:“丫头啊,你们真是太可怜了。别再说了。等我们到了招待所那里,你再详细地跟我说。别哭了,乖啊。”而此时的千机雪,早已哭得如同一个泪人儿一般,那娇小的身躯在母亲的怀中微微颤抖着,让人看了不由得心生怜悯。
我悄悄的给她比了个大拇指。她瞪了我一眼。
这时“嘀嘀”喇叭声响起,郑建军开着一辆吉普车过来了。一下子停在我们身边。千机雪吓得一下子躲在我的后面颤声道:“天哥哥,这是什么怪物?这么大,还会叫?”我笑着把她拉了过来说道:“师姐这是吉普车。一会拉着我们去找妙香。”
“是车?怎么没有看见牛或者马在前面拉呢?”